手中握著的長槍槍杆傳來一股血液粘滑溫熱的感覺,基爾用力握住手上的槍杆,全力奔跑到了前麵漆黑的森林中。
背後的那些盜匪沒有追來,他們正吃驚恐懼的聚在一團,武器盾牌等手上拿著的東西都朝向外麵,指著漆黑的森林,他們各自的身子則都背靠著背,半蹲在他們之前挖出的一個淺坑中。
隻不過是短短的從下午到天黑的這幾個小時的時間裡,從老巢出來追擊民眾的這一隻十人隊伍,就前後被殺死了一半的人。
那個使用刀盾的盜匪,他左臂在之前被踹中的時候,已經斷掉了。為了接下來能夠活命,他隻好將他的木盾用繩子綁在了受傷左臂的大臂上,小臂已經腫了起來,他用幾根樹枝和繩索,將小臂捆死固定住,這才滿頭大汗的給同夥們說之前片刻,他和使木製狼牙棒的那個盜匪是怎麼在一瞬間就被打的大敗一死一傷。
另外四個盜匪聽完後互相看看,他們五個人最終還是討論了一下,決定今晚就這麼先防備一晚,等到明天天一亮,他們就趕緊全速返回他們團夥的地盤和據點裡。
此前領受的任務,追蹤逃跑的民眾,現在已經是不太可能完成的事情了。
至於完不成頭領交代的追擊任務,會受到的懲罰,在與死亡比起來後,就顯得不太重要了。相比死亡的威脅,他們還是寧願承受懲罰。
進入林子裡但沒有跑遠的基爾,就在火堆發出的火光沒有照到的地方仔細的聽著不遠處盜匪們的討論。聽到他們果然如他之前所料,天一亮就要撤退回老巢,基爾臉上終於露出了笑意。
雖然現在身體的反應很奇怪,同時眼睛很疼痛,但基爾還是慢慢的撤離盜匪待著的地方,找回了之前就一直躲藏起來的同伴。
忍著身體各處開始產生的微微刺痛,和頭腦眼睛的昏沉和疼痛,基爾叫上他們,頂著黑暗,就這麼花了一些功夫,找到了之前一個盜匪被他用投矛刺死的時候,掉落在地的一個包袱。
裡麵沒有武器,武器都被這人的同夥帶走了,包袱裡隻有一些在野外山林中生存的物資。
幾個人摸著黑點了一下,發現如果他們算上基爾留在背包中的食物省著吃的話,這個包袱中的食物,竟然可以滿足他們幾個人一路跑回冰汛關的補給了。
另外幾個同伴小聲的交流了一下,向基爾提出了一個不管那些老弱民眾,直接就他們這幾個人,一口氣跑回冰汛關的主意。
基爾知道這幾個人心裡是怕死了那些盜匪,雖然他自己連續戰鬥的勝利給了他們一些鼓勵,但這些人雖然看起來在民眾中是那種最身強力壯的,但其實這些人卻並不敢跟盜匪戰鬥,他們估計心裡也沒有報仇什麼的意思和膽量。
沒有直接批評他們,畢竟在實力大不如敵人的時候,不是每個人都會堅定的有著戰鬥的意誌。基爾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堅定的表達了他自己的意思
那些還在等他們的民眾,他肯定是要回去帶走的。
見到基爾執意如此,另外幾個人也沒有辦法,畢竟這裡周圍還都是在盜匪的地盤,雖然沒有了落袋洞盜匪的追擊,但牙鬼精盜匪團夥,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如果他們獨自離開基爾,撞到巡邏的盜匪隊伍的話,他們肯定會被重新捉起來或者殺死。
因此,在拜托基爾不要將他們剛才的舉動告訴隊伍中的其他人後,這幾個人,還是得跟著基爾一齊行動了。
返程的過程沒有什麼。沒有了追擊盜匪的威脅,大家都放鬆了不少,而且一路他們可以沿著他們之前故意留下的前進痕跡再返回,所以方向也很容易辨識出來。
過了一天多一點,他們這幾人,終於找到了一直聚在一起,苦等他們返回的其他民眾隊伍。
基爾點了點人,發現少了幾個人,而且都是男性。
一抬頭,小西蒙斯先生苦笑著走了過來,給他說起了在當時分隊之後的當晚,那些少了的人,就強行借著出去方便的借口,直接結伴撇下了他們,走了。
這事很難說是好是壞,畢竟對方也隻是相比信任他基爾,那幾人更自信一些罷了。如果那幾人能一路不遇見一些零散的盜匪團夥,能好運的逃到冰汛關裡。那再見麵的時候,基爾也隻會對那些人說,你們沒有錯。
求生的行動沒有對錯,隻有是否真的生存。
說出了盜匪的追擊團夥被他擊殺了五個人,已經在一天以前撤退了,他們現在這些人,終於可以說是,沒有了最大的危機。
之後的路程,隻要小心一些,並且在食物的分配和收集上用些心,肯定可以安全的到達冰汛關的。
安撫了苦等多時的民眾,大家收拾收拾,再度返回了之前發現的一個結冰的水塘,每個人都帶上了足夠的冰塊和暖化的清水,這才吃了一些食物後,向著東偏北的方向前進。
之後好幾天的路上,他們這一行人除了碰見了兩個零散的盜匪小團夥,其他的就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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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好笑,當發現盜匪的小團夥後,小西蒙斯先生製止了試圖上去戰鬥的基爾,而是讓大家都拿出武器,直接緩步逼近了那盜匪的小營地。
盜匪的小團夥人真的不多,看到這將近二十人的隊伍逼近過來,雖然看出了他們都不是什麼能打的,但那些盜匪還是隻放了些狠話,然後撒腿跑掉了。
整個小營地的東西都不要了。
就這樣,他們兵不血刃的占領了這個小營地裡的全部物資。
多日的逃跑和休息,已經讓一些民眾的身體好轉了起來,看到基爾和小西蒙斯先生沒有阻止,民眾們直接在帶上足夠的食水後,能帶多少,就帶多少。將盜匪的小營地給洗劫了一番。
這勉強算是彌補了他們一些之前的損失。
基爾也沒管這些,他自己也從盜匪的小營地裡找到了一小盒子奶白色的精致蠟燭。這東西看著就好用,而且估計價格並不便宜,這東西他自己能用的上,所以他自己就將這個收了起來。
之後的一個盜匪的小營地,他們還是如法炮製。這個盜匪團夥竟然還在逃跑的時候,高聲詢問他們是哪隻團夥,怎麼這麼沒有規矩。
這個靈魂發問,讓基爾這邊的所有人都樂開了花,大家都開心的笑了起來。
如此,在又走了一天多後,略過稀疏的樹林,終於又可以看到繁華的冰汛關了。
在冰汛關的南門外,一個裝作售賣木炭的中年盜匪這些天一直在這裡守著。與他同樣任務的,還有一個在冰汛關的北門處,不過對方不是售賣木炭了,而是專門從關卡中一家店鋪收購了一批粗製低價的雜皮手套,在北門外向往來的行人商旅售賣。
有意思的是,雖然這幾天關於逃跑的民眾他們倆沒有看到,但一個售賣木炭,一個售賣低價的手套,竟然都略微賺到了一些錢。
這賺到的錢當然不可能再交上去,那是在討打呢,他們倆都很有默契的將多餘的錢買了烈酒,偷偷裝進小橡木木瓶子裡,打算在這次跟著頭領出來任務完成後,將這些烈酒再售賣回他們的老巢中。
許多盜匪和一同居住的女子們,都不能抗拒烈酒的誘惑,畢竟盜匪的生活還是枯燥無味,而那些屈服的女人,心裡也有著無法訴說的苦悶和痛苦,這些烈酒都是他們所不能抗拒的東西。
雖然這個守在南門外的盜匪通過假裝賣木炭賺了錢,但他其實還是很注重頭領布置的任務的,畢竟此時頭領之一就喬裝後坐鎮在冰汛關裡麵,每晚都對他們進行問話。
而且,相比於一丁點錢,這個正在與一個客商討價還價的盜匪明白,在他們落袋洞裡,真正想爬上去,還是得得到頭領們的信任才行。尤其是他們落袋洞盜匪這幾年一直規模在上升,以後如果做大了,那不比其他什麼的要來的威風嘛。
機會就這麼降臨了,這個盜匪剛完成一筆交易,送走了一個吝嗇的客商,他就看到了從南邊不遠處的林子中,走出了一群在二十人左右的落魄民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