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陰暗的小巷內部,沒走多遠,從小巷兩側那布置的雜亂的牆壁高處,發出了一個詢問聲“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背著木炭的盜匪抬頭看去,在稍高的地方,隱藏著一個放哨的同夥,對方手裡拿著一把尖利匕首,正隨意的在手上小幅拋擲著。
“咱們等的目標來了,趕緊下來吧。我猜咱們很快就要有活要乾了。”身背木炭的盜匪回答道。
聽到消息,躲藏在暗處的手持匕首的盜匪從高處跳下,加入進來。他這個位置十分陰險,如果是有不懷好意的人想要闖入他們躲藏在關卡中的據點,他在這裡不僅可以提早看到,還能搶先出手,從高處躍下,乾掉一兩個打頭的人。
當然了,如果對方人多,他自然是難以活命。不過,敢接這個放哨的職位的這個盜匪,基本上都是不要命的那種人,並不怕在戰鬥中會死掉這種事情。
這些落袋洞盜匪團夥在冰汛關的據點是一個臨時的,雖然不可靠,但在錢幣的攻勢下,敢於居住在周圍這片魚龍混雜的居民,自然也不是什麼好人。
這戶人家對於這些凶神惡煞的人要乾什麼並不關心,收了盜匪頭領給的租金和封口費後,這戶人家直接就搬到了同在冰汛關裡的親戚家去了。
這戶人家的屋子的占地麵積不是很大,但房子還好地上修建了兩層,地下還有著一層放置雜物的地下室,對於盜匪頭領老菲斯來說,其實已經夠他帶領的這些精英盜匪局促的居住一陣子了。
他們這批人不多,隻有九人,但各個都是精英。除了派出去打聽盯梢的三人外,小巷放哨的一人,喝酒的三人,屋子裡隻有除了老菲斯之外的另外兩個盜匪。
背著木炭的盜匪進屋後放下背著的木炭,他們一起來到了樓上頭領暫住的屋子,其他人站在外麵,這個盜匪則在敲門後得到許可進入了頭領房間。
‘跛腳捕手’老菲斯正在一個人下著木製的魔法棋,說是魔法棋,其實這套棋子並沒有魔法。這隻是普通民眾們仿造的罷了,聽說真正的魔法棋是可以直接聽從棋手的指令,然後自行移動攻擊的。
這個盜匪趕緊將他的消息報告給老菲斯。
在冰汛關裡待了好多天的老菲斯將棋子一扔,讓外麵的盜匪都進來。他先是派人將還在北門盯梢和在酒館裡打聽消息的另外兩人叫回。
然後他讓之前在小巷中放哨的那個盜匪前去那些逃跑的民眾如今待著的旅館偵查一番,看看那些民眾的情況。
老菲斯接著讓剩下的那些隻知道戰鬥鬥毆的盜匪們都準備好武器和遮擋的黑鬥篷,他們天一黑,就前去那些民眾的落腳處,準備今晚就血洗那些民眾,不讓他們的任何消息泄露出去。
老菲斯自己因為腿腳不便,所以就不出動了,雖然他自己的戰鬥能力非常強,但畢竟他的腿跛了,平常慢行還可以,出去辦事就不方便了。
很快,他的人手就準備好了,老菲斯也在這個時間裡,讓手下安排好了撤退的方法。過一會兒,他們在血洗那些逃跑民眾後,雖說因為是寒冷的冬夜,那些沒用的士兵們不會那麼快的來處理這種事,但之後關卡封鎖檢查是免不了的。
他手下的這些盜匪有好幾個都在通緝上,所以不方便躲藏在關卡內。老菲斯給他們準備了幾身防水的獸皮袋子,等到今晚事情辦完後,這幾個在通緝上的盜匪就直接摸黑跑到關卡一側的肯德爾河上,穿上防水的袋子,抱著浮力的小空桶,直接穿過關卡上的攔阻漁網和木樁木釘,出城在預留的地方等他們。
將計劃告訴完這些盜匪後,他們就都開始吃吃喝喝,為晚上的戰鬥積攢體力。
另一邊,在下午與民眾分彆,並且約定晚上一起痛快的喝酒後,基爾帶著小西蒙斯先生回到了位於肯德爾河邊上的西蒙斯商會。
商會還是大門緊閉,小西蒙斯先生沒有力氣,喊不起來,基爾隻好自己拍打著大門叫人。
“真是不好意思,明明是自己家,還得讓基爾你來幫我開門。”說是不好意思,但自從進了冰汛關後,臉上笑容就沒落下的小西蒙斯先生顯然是非常開心。
“沒事,上一回我來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說著,基爾將西蒙斯商會的木門拍的砰砰響。
沒一會兒,裡麵傳來了有人應答的聲音“來了!彆敲了,是誰?我們最近正在修整,沒打算接手貨物運輸。”
“是我,基爾!”
“哪個基爾?”裡麵的人似乎是沒想起來這個隻見過一麵的年輕人的名字。
旁邊的小西蒙斯先生這時候開口“多德爾,是我,色雷斯!快開門!”
門裡麵靜了一下,然後木門就馬上打開了,一個糙臉漢子一臉驚訝的看著站在門外的小西蒙斯先生“偉大的財富之主,色雷斯是你,快進來,快進來。”
說完,他看到了小西蒙斯先生身旁的基爾“原來是你,怪不得我覺得你的名字有些熟悉,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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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爾嗬嗬兩聲,攙扶著小西蒙斯先生進了西蒙斯商會的木門。
名叫多德爾的商會成員將門關上,然後朝著商會內部大聲的呼喊道“色雷斯回來了!大夥們,色雷斯回來了!都快出來,出來看看,是色雷斯回來了。”
雖然因為之前盜匪闖入綁人的事情讓最近西蒙斯商會的人都沒有接活,但西蒙斯家族和一些老夥計都住在商會裡,此時隨著多德爾那粗豪的喊聲,商會裡的人,都從各個地方出來,來到了商會的大廳中,上前擁抱著險死還生才回來的小西蒙斯。
基爾左右望望,除了小西蒙斯先生的家人外,還有幾個他們商會的老夥計在,但最為重要的一個人此時卻沒在場。
他問問那個糙臉漢子多德爾,對方給他解釋,原來大西蒙斯,即肯多先生,他前幾天又去了肯德爾城聯係人去了,估計這兩天就能回來。
基爾點了點頭,肯多先生沒事就行,他也的確需要在冰汛關裡好好休息一下了,保養保養他的武器,吃點好的,犒勞一下他自己這些天的辛苦。
看著小西蒙斯先生和他的家人們哭作一團,估計之前一直在逃離的時候保持沉著冷靜的他,也是在壓抑自己的情感吧。
他還算好,畢竟盜匪將他綁來,隻是需要西蒙斯商會作為盜匪在冰汛關裡的情報關係,除了他自己吃了不少苦頭之外,他們商會其實沒有什麼事情。
但其他逃離的民眾就不同了,要不就是全隊商隊都被劫掠,隻剩自己活下來,要不就是全家人被劫掠,隻有自己活下來。他們的損失已經遠遠的超出了他們能接受的程度。
基爾估計,如今對那些民眾們來說,想辦法複仇是現今最重要的事情。明天關卡的書記官就會來詢問那些民眾,一一登記那些民眾身上發生的事情,還有就是那個盜匪老巢的具體位置,等到不久之後,克勞騎士就會帶領數量眾多的民兵們,開始一年一度的盜匪清掃。
這個多次躲避過清繳的盜匪團夥落袋洞。
想必今年就是他們的末日了。
基爾有些遺憾,他除了殺了不少的盜匪之外,並沒能乾掉任何一個從肯多先生那裡聽來的盜匪頭領,而且因為要帶領民眾逃跑,他也沒能帶上盜匪們的戰利品和他們的頭顱或者俘虜上一些盜匪回來。
這些畢竟都是錢,而且冰汛關這裡活的盜匪更值錢一些,死的盜匪除非是在通緝上的人,不然是不算數的。
畢竟誰也不能確認,你拿回來的頭顱是不是真的盜匪,還是隨意殺害的無辜民眾。
畢竟人類與怪物不一樣,怪物對人類社會有危害,所以隻要是怪物的頭顱,都可以作為殺死怪物的確認,但人類的盜匪不同。
畢竟誰臉上也沒有刻著字,說明自己是個壞蛋。
就趙吉之前殺死的那些盜匪來看,絕大多數的盜匪其實長得都很平常,他們可能是失地的農夫,或者是不堪忍受工作的學徒,要不就是破產逃避負債的小商人,要麼就是被裹挾來的受苦民眾。
當然還有那些企圖做盜匪賺快錢的不良混混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