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吉用不快的速度滑行著盾牌靠近了森林,令人驚喜的,他很容易就發現了這片森林邊緣有人類活動的跡象。
畢竟動物們是不會在樹乾上留下那些顯眼的記號標記的。
一些群居的怪物說不定有可能,但那些怪物估計不是人類盜匪的對手,在這片並不小的山地森林中很難存活下來。
畢竟人類可不是吃素的,哪怕沒有城鎮裡騎士階戰士的存在,這些刀頭舔血的凶悍盜匪,也不是普通怪物們可以對付的。就從這些盜匪能在這片深入山地的森林中占據一塊地方,可以看出。
收起當做滑雪板的盾牌,趙吉扛著長槍趟著雪走進森林中。
不一會兒,他就靠著那白天也名目張膽生火冒煙的可能存在人跡的盜匪過冬地。
這裡的盜匪還真是大膽,估計是從來沒有在這裡被民兵們打擊過,所以他們也不做任何的消除營火煙氣的手段,許多沾了雪水的濕潤木柴也直接投入營火中,冒出大股的白煙延伸到天空上。
這裡風勢近乎沒有,所以趙吉很快就通過天空上煙跡的方向,偷偷靠近了一個離他最近的盜匪過冬營地。
不出所料,盜匪們沒有聚在一起過冬,還是因為不放心其他手黑的盜匪,怕其他盜匪黑吃黑,所以哪怕這裡沒有野獸和民兵清繳的危機,他們也不會放鬆巡邏的放哨人。
趙吉小心的躲藏在厚實的積雪中,讓過了繞著弧線行走的幾個盜匪。
這些盜匪都是青壯男人,身體外麵披著厚實的動物毛皮,裡麵穿著從往次劫掠中搶來的各種衣物。他們沒有合格的處理皮毛的製皮匠還有手藝出色的裁縫師,所以隻是將簡單揉製過的動物皮毛就那麼劈在身上,然後再用一條繩子綁在腰間係著。
這些盜匪的武器都還不錯,就趙吉所看,能被盜匪團夥們帶到這裡的人,估計都會是團夥中的骨乾力量或者主力人員,那些沒進行過兩次劫掠的新人,和反複投靠各個盜匪團夥的流竄者,都被他們撇在了冰汛關周圍的山林中,讓他們自生自滅。
等到來年,他們再次出山,還會有新的一批不想種地的混混或者失地人口加入他們。
如此往複,年複一年,真正的盜匪骨乾從來都沒有受到過打擊,尤其是這些盜匪找到占據了這麼一片不為人知的地方。
讓開巡邏的盜匪,趙吉偷偷的靠近了這個盜匪的過冬營地。他走過的時候,很小心的將自己走過的地方用積雪重新埋了回去,這樣一來,根本不會有人發現他的。
這個盜匪的營地裡至少有三十多人,一個用周圍樹木砍伐製作的簡易木屋在營地的正中間,木屋門口就是一個一直燃燒的大營火。
大營火周圍則是五幢樹枝和大塊布匹製作的簡易帳篷。一些無所事事的盜匪正在營地中間的空地上用賭具在賭博,還有強壯的盜匪正在與另一個強壯的盜匪扭打在一起。
這兩個盜匪打的並不差,而且趙吉看出,他們用的更多的是摔跤一類的空手肉搏技巧。此時地上都是被鞋子壓實的積雪,摔一下也不會疼。
零散的瘦弱盜匪在為扭打的人呐喊助威,聽起來,似乎還開了盤口。嗬,真不怕打起來的兩個盜匪假打嗎?都是壞到芯裡的盜匪了,這點意識都沒有,活該這些盜匪混成這樣。
趙吉趴在積雪中,隻從積雪中凸出一個小雪包,眼睛透過一個小孔看著外麵不遠處的盜匪營地。他心裡計算著跟在身後的魔獸大概會什麼時候過來,在進來森林之前,他專門觀察了一下魔獸的狀態,發現估計是魔獸害怕再次跟之前從積雪緩坡上翻滾下來的情況再次發生,所以這次小心翼翼的一點點從山上慢慢爬下。
就那個樣子,估計下來後,再跟到他這裡,都得等到晚上了。
嘿,那個魔獸正好晚上就是比較活躍的時候,希望晚上的時候,這些盜匪能喜歡他帶給居住在這裡的盜匪們的新鮮禮物。
趙吉藏身的雪窩子裡麵並不是很冷,所以他將身上的狼毛鬥篷裹緊後,就還休息了一陣,等到外麵天色快速暗下來之後,趙吉睡醒,吃了一些凍硬的食物,然後扒了點周圍的積雪當做水源喝了。
打了一個冷顫,趙吉趕緊用舌頭舔舔自己的牙齒,剛才吃雪的時候,冰涼的積雪將他的牙齒給刺激到了。
弄完後,他湊到觀察的小孔邊看向盜匪營地裡。
盜匪們正在吃東西,一口大黑鍋熬煮著盜匪們早就準備的過冬食物儲備。他看不清楚都有什麼,但透過飄散過來的味道,就讓趙吉肚子咕嚕嚕的叫了起來。
“安靜,安靜,等魔獸消滅了這些盜匪後,有你吃的。”趙吉小聲的自言自語,安撫著自己的肚子。雖然他才吃過東西,但依舊饑餓,之前穿越連續兩道山峰地區,讓他身體消耗了許多積累的儲備營養,還累積了許多的疲勞。
雖然剛才小睡後,身體的疲勞緩解了,但隻靠他身上帶的少量食物,還是不夠肚子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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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的躲在雪窩中,看著不遠處盜匪們依次領到食物,就各自圍坐著吃起了東西。出乎趙吉預料的是,有盜匪竟然打開了一個隱藏在大營火旁邊挖出來的地窖,從裡麵領出了好幾個被綁著手的女性,這些女性渾身隻胡亂的裹著大塊動物皮毛,頭發淩亂,被人看管著乖乖的吃著被分發給她們的食物。
一些盜匪急急忙忙吃完後湊到這些女性身旁,動手動腳的。
直到應該是盜匪團夥首領的一個高大者站出來,嗬斥了幾個急不可耐的年輕盜匪。被嗬斥了的盜匪被接著安排出去巡邏放哨,接下來的消遣沒有他們的份。
盜匪首領吃完飯後挑選了一個女性帶回了營地裡唯一的木屋子,剩下的女性則被其他盜匪用賭具賭博作為勝者所瓜分,帶到帳篷中去了。
其他落敗的盜匪依舊圍坐在營火旁賭博廝打,消耗精力和度過難耐的冬季。
趙吉歎了口氣,他暫時沒本事將那幾個女性救出來,而等會兒之後,等到魔獸追蹤過來,這裡估計是不會有活人剩下。
雖然盜匪肯定死定了,但那些被盜匪俘虜的女性民眾也得死在魔獸的嘴裡。他有些難過,但周圍冰涼的積雪提醒著他,這個世界就是這麼殘酷冰冷,如今的他還沒有力量來扞衛他自己的準則,未來或許可以,但如今他隻能先暫時蟄伏起來。
就跟藏身在泥土中的多年蟬幼蟲一樣,展翅飛行與鳴叫之前,得在地下先一直蟄伏著。
魔獸磨磨蹭蹭的順著積雪的緩坡滑到了森林邊上,一些對趙吉來說的小斷崖和石塊,對魔獸這個體型的怪物來說,都不是什麼阻礙,除了可能會在滑溜的積雪上摔倒之外。
來到森林邊上的魔獸用腿足輕輕碰著森林邊沿的零散樹木,一些人類感受不到的氣味對魔獸來說,其實非常明顯。
它用身體的剛毛接觸樹木後,發現這片森林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強大生物存在了。其他一些會利用氣味標記領地的凶猛猛獸也很久沒有在這裡出現過,最新鮮的一個氣味都是至少十個冬天那麼久留下的。
它很高興,這說明這個散亂居住了許多人類的森林是沒有主人的。人類隻要不像是之前那個包裹著金屬的人類那樣就好對付。
搓了搓腿足和身體表麵的剛毛,魔獸想要像以前捕獵一樣鼓起魔力的迷霧來遮蔽自己的巨大身軀,但鼓搗了好一陣都沒能成功。
它疑惑了好一陣,才從身體虛弱饑餓的感覺中明白,原來它已經這麼虛弱了啊,雖然身體內還積攢了許多的軟化絲線,而且魔力還很充足,但體力已經在之前逃跑和穿越高山時消耗一空。
它呆愣在原地好一陣,終於決定還是就這樣進森林中吃上一些東西再說。它沒能在森林外圍感知到一些大一點的動物,好像整個森林中隻有人類這種厲害的獵物存在。
沒辦法,它隻能冒些險,快速捕獵一些人類吃了。
它已經沒有體力爬在樹木上了,而且這片陌生的森林樹木也不是很粗很高,爬行在上麵不是不行,但要麻煩一些。
巨大的身體趟開擋路的不大樹木,魔獸就這麼硬頂翻一些在它看來的小樹,向著離它最近的一個人類出現的地方爬去。
正好,那個一隻捉不到的人類好像也在這個方向。
“頭兒也真是的,為什麼總是不讓咱們也弄一弄。”一個年輕盜匪一腳跺在一旁的樹乾上,引起了落在樹枝上積雪的掉落。
其他的盜匪都帶著帽子,所以也不怕積雪落在頭頂,也跟著嘟囔著一人一腳跺在周圍的樹乾上,引起一大片積雪洋洋灑灑的落下。
他們一邊抱怨著,一邊沿著之前巡邏盜匪多次走過踩實的積雪道路繞著營地巡邏。
誇嚓、誇嚓。
靠近森林外圍的方向傳來一陣接著一陣的樹木倒塌的聲音。這讓幾個年輕盜匪感到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