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爾穿行過逐漸安靜下來的營地。
因為穿著厚實的鐵甲,並且打開了頭盔麵甲。所以路上碰見的巡邏隊伍並未阻攔他穿過營地。之前的‘拳擂’至少是給基爾在隊伍中打響了一些名號。
有好事的人給基爾起了外號,叫做什麼‘河珠石’。看起來很古怪,基爾問了克勞騎士騎士之後才知道,原來肯德爾人把河水中衝刷出來的小號鵝卵石就叫河珠石。意思是個頭不大,又滑又硬的石頭芯子。
大概寓意是基爾年輕又能打,就像河流中最小號的石頭,看著沒什麼,但其實遠比普通鵝卵石要結實許多。
不過也有討厭基爾的人給他起了另一個外號‘倒栽草’,諷刺基爾被同樣年輕的教士一手就掀翻在地。隻不過這個外號隻有少部分人在私底下自己叫叫罷了。
並不敢在外頭亂說,畢竟怎麼看基爾都是克勞騎士手下的紅人。大家又不傻也不瞎,都看的出來克勞騎士將基爾這個年輕人頗為看重。
有人小道消息流傳,說之前在冰汛關外被逮住的幾個要暗害他們的假商人,就被基爾之後在肯德爾河邊全部處決掉了。
這個消息沒人證實,因此流傳不廣。
在營地的門口,兩位騎士已經在這裡等候了。當然了,人家騎士不可能是在等待基爾,基爾也有自知之明,走過來後,無聲的超兩位騎士施了禮,然後默默的站在克勞騎士身後。
不過在等待肯德爾男爵換裝時無事,兩個騎士就轉過身來打量起了基爾最近第一次穿上的新盔甲。
“不像是風琴堡哪位盔甲大師的作品?”魯米騎士看著基爾身上的盔甲型製,跟他記憶中的多款普通人使用的盔甲進行對比,但都不同。
克勞騎士摸摸自己修剪整齊的胡子,樂嗬的說道“哈哈,你肯定猜不到。這個盔甲,是咱們肯德爾城的防具工匠最新的作品!”
魯米騎士睜大了眼睛,畢竟之前肯德爾城從來沒有能製作出鐵盔甲的工匠師傅呢,而且看基爾身上穿的,裹得嚴嚴實實,明顯不是水平一般的工匠能製作出來的東西。
“你知道啊?給我詳細說說。”
身為騎士,魯米騎士自然對這種話題比較感興趣一些。
於是克勞騎士就說了說之前肯德爾男爵怎麼保下了一個惹了事的防具工匠大師,將其安頓在城內工匠區的。隨後又說起了男爵讓工匠區的教會教士們選出了一名年輕有潛力的學徒,去向那位拜師學藝。
果然,沒多長時間,那個名叫甘納的學徒就在去年的豐收節慶典上拿出了出師的皮甲盔甲作品,正式的成為了一名防具工匠。
沒想到不止於此,對方經過一個冬天的準備,竟然為基爾打造出來了這樣一身零件繁複,防禦還可以的全覆蓋式盔甲。
“說起來,那個年輕人甘納雖然也能製作一般的皮製盔甲,但好像也是全覆蓋式的作品比較出色。”
克勞騎士有點疑惑。
“是不是之前基爾常穿的那身?”魯米騎士猜測到。
“啊,是的,就是那身。基爾,你跟那個甘納很熟悉是吧?”
克勞騎士向著基爾問道。
基爾不由得摸摸鼻子“嘿嘿,不瞞兩位騎士大人,全覆蓋式盔甲的主意主要是我提出來的。”
“哦?”
“哦?”
兩人都齊聲發出困惑的疑問聲。
基爾解釋道“主要是之前狩獵怪物時,我都是獨自一人,身邊沒有其他人照應,因此就想在穿著的盔甲上想想辦法。提升各種細節處的防禦力,避免自己因為戰鬥中細小的意外,被怪物給收拾了。所以在請甘納工匠給我製作盔甲時,我就特意設計了能覆蓋全身的盔甲樣子。沒想到他真的能做出來。”
兩人點點頭“做肯定能製作出來的,畢竟普通的皮質盔甲與蓋得嚴嚴實實的盔甲本質上沒有多大的區彆,隻是所需要的各種覆蓋身體部件更多一些。”
克勞騎士接著說道“當初我在行省首府訂做衛兵們穿戴的皮質盔甲時,就專門向製作盔甲的大工坊詢問了解了許多。”
他叫來一名在營地門口站崗的衛兵,然後指著衛兵此時身上穿的盔甲解釋道“衛兵們身上穿的盔甲每一個部分都經過計算,畢竟數十套盔甲的數量,每添加多一個部件,雖然會增加衛兵們的防禦力,但整體的價格就會有很大一部分的增長。”
“而且每多一個部件,之後維修損壞的可能就會增加一些,損壞後的維修成本也會增多很多。在咱們肯德爾城沒有專業防具工匠時,都是男爵每年冬天過完後,去行省首府風琴堡工作時帶上,過去找人維修,隨後讓商隊捎回來的。”
魯米騎士在一旁點點頭“不錯,衛兵們整天穿著盔甲,又是訓練又是日常損耗的,盔甲總會損耗。”
被當做例子的那個衛兵尷尬的撓撓頭,有些拘謹的插了一句“大家都很愛惜身上穿的盔甲。”
克勞騎士翻了翻白眼“是是是,你們很愛惜。我還記得當初剛發下去盔甲給你們時,竟然有家夥晚上抱著自己的盔甲睡覺,把家裡的妻子都趕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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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我可沒有那麼做,我是在家裡專門請人做了個盔甲架子,每天回家時將盔甲卸下裝在盔甲架子上。我還自己花錢買了些油脂,每日都去刷盔甲呢!”
這個衛兵振振有詞,大家仔細看向他的盔甲,果然,上麵油光陣陣,保養的就是比其他衛兵的要好。
克勞騎士勉勵了一下這個衛兵,讓其回到自己崗位,然後又跟魯米騎士說起了當初他是怎麼跟製作盔甲的防具工匠大師們在衛兵盔甲上爭執選擇的。
基爾這才了解一些關於盔甲的事情。
原來騎士們戰鬥時穿的盔甲都是在行省首府風琴堡,找那裡的工匠大師們製作出來的。
他雖然沒見過那些人,但基爾猜測,那些工匠大師要麼五大三粗的,一手能提起一人來的強壯,要麼就跟重鍛他長劍獵殺的那位工匠教士一樣,能用神明賜予的神力協助製作武器裝備。
說著話,肯德爾男爵在侍從與親衛的包圍下走了過來。
“啊,兩位久等了吧。出來時我妻子勸我帶上戎裝之外的禮服,這次果然用上了地方!”男爵興致高昂,畢竟已經從肯德爾城出來行軍多日了,連日在軍隊中千篇一律,他已經有些厭煩。
今日正好有熟識的地方騎士領主邀請做客,他這才迫不及待的換上原本不想帶上的禮服,興致高昂的跟著朋友們前去赴約。
本來按理來說,他與兩位騎士不應該三人都離開營地出去赴約的。畢竟要是營地裡萬一出了事,軍隊無人掌控,那就很容易被人趁夜擊潰的。
但克勞騎士膽大心細,知道軍隊駐紮的地方與那位邀請他們的騎士莊園非常近,是目視能看到的地方。真出了事情,他或者魯米騎士,隻需要奮力奔跑與跳躍,就能在極短的時間裡趕過去的。
所以今夜並不礙事。
而且肯德爾男爵與這位邀請他們的本地騎士領主——古洛夫騎士,兩人很熟悉。甚至肯德爾男爵的父親都跟這位上了年紀的老騎士有十數年的相識關係。
所以此刻三人一同應邀前往莊園赴宴。
說是赴宴,其實隻是一個過夜的招待而已,畢竟他們的軍隊又不會在本地修整,明天早上還會開拔出發的。
因為營地距離莊園很近,所以眾人都沒有騎馬,男爵帶上了他全部的侍從,另外還帶了三位親衛衛兵護衛在身旁作為貴族的基本排場。
而兩位騎士,魯米騎士獨自一人,穿著一身對他們騎士來說不會用在戰場上的‘輕薄’甲胄,頭上沒有帶上應有的金屬頭盔,反而是一個他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棕色寬邊羊毛氈帽,上麵還裝飾了一個藍尾雀的尾羽,比較俏皮。
克勞騎士就古板多了,雖然也是一身‘輕便’的鎧甲,但頭盔卻帶著,隻是掛在腰間皮帶上。
基爾看了看,也將頭盔卸下,掛在腰間放著。
他跟在騎士身後,而騎士又跟在男爵身後。
稍微遠離營地後,營地門口的照明火光就顧不上他們這裡了。
腳下雖然是乾燥的土路,兩邊是空曠的麥田。
男爵看周圍較暗,搓了搓手指上帶著的一枚戒指。
戒麵鑲嵌著乳白色晶瑩寶石的戒指,在他手指稍微搓弄後,直接從戒麵上射出了一個葡萄大小的白色光團。
光團雖然丁點小,但亮度卻遠比十支油脂蠟燭還要明亮。霎時間,周圍十數米地麵就都被照亮了。
基爾瞪大了眼睛看著懸浮在男爵頭頂的明亮光球,隻是稍微盯了一下就受不了了,隻好使勁眨眨眼睛,將視線挪到彆處。
沒想到男爵還會這一手,就是不知道這東西是信仰神明的教士手段,還是傳說中的魔法師手段。
走了沒一會兒,從莊園方向就有幾名男仆人腳步匆匆的趕了過來。
他們畏懼的看了一眼男爵頭頂的發光白球,隨後將火把放在一邊,給男爵行了一個很正式的大禮,隨後又較為正式的給兩名騎士也行了禮。
隨後才小聲給男爵的侍從說了話,而侍從再將他們的來意告知男爵。
“帶路?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