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走直線,向他這種外地來的陌生人,在鎮子大門處,多半會被人盯著。
走開,不要直接朝著昨夜事情發生的地方直奔過去,算是他下意識避免麻煩的小技巧罷了。
他摸摸自己下巴上拾掇整齊的薄須,心裡想著自己多年沒做盜賊那一套,這些本事卻也沒落下啊。
甚至在昨夜的戰鬥中還救了他一條命呢。
那兩個想要挖走的家夥都死了,自己還活著,盜賊的那一套也沒團裡的夥伴們說的那麼不堪嘛。
街道上的人很多,但大多步履匆匆,而且時不時的在低聲與朋友說話時朝著鎮子的一個方向指指點點。他故意從旁路過時,聽到了一些類似死屍、店鋪、斯卡商會的詞彙。
果然,看那個軍隊的做法,鎮子上的斯卡商會估計也是完蛋了。
憑著記憶,他在鎮子上的兩個小巷中穿過,這種擺脫人員盯梢的技巧,隻不過是他的下意識動作。
隨後他朝那條被斯卡商會控製的街道走去。
新的技巧,在去本地酒館打聽情報之前,一定要自己先親眼看看。隻有掌握了基本的事實情況後,你才能在酒館酒客與酒鬼說的事情中,分辨出他們說的哪些是事實,哪些是誇大其詞,而又有哪些隻不過是酒水催化出的臆想罷了。
他沒傻的去那條街道附近的店鋪詢問,如果是本地人還好,他這種生麵孔,隻會換來懷疑與對方的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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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他隻是好奇去詢問。
這都對一個外地人來說是招惹麻煩的事情。
他在斯卡商會原先控製的街道正對的一個小旅舍租了一個三層的頂樓帶窗屋子。
婉拒了旅舍老板娘自薦枕席還誇口自己便宜的推薦,埃爾多緊緊關上屋子木門,隨後打開朝向正對著對麵街道的窗戶。
街道路口有持有包鐵木棍的商會打手在放哨,每一個路過的人都會被他們用凶狠的目光盯著。
而視線向裡麵延伸過去。
街道上滿是鮮血。
有戰鬥時潑灑出去的鮮血,還有倒地後血液淤積在地麵的小小血泊。
不過並未見到屍體,旁邊隻有一個馬車停當在路邊,馬車的貨箱一側正向下滴答著淅瀝瀝的血滴。
而且那些看起來囂張的打手卻連看都不看那個方向一眼。
果然,那裡麵裝的應該就是昨晚這裡死亡的人員了。
就是不知道昨夜戰鬥的兩方各自損失了多少人手。
在馬車旁邊,一位穿著樸素長袍的教士正衝著拉著屍體的馬車跪伏禱告,看起來對方的禱告還要一段時間才能結束。
視線繼續往上,埃爾多注意到有許多商會的夥計正在一些斯卡商會原先控製的店鋪中往外搬運商品和貨物。
一些會計算和識字的商會小管事正將那些商品貨物計算價值並統計出來。
而一些大腹便便的大管事們,則圍在一個中年人身邊,討好掐媚的與對方說話。
埃爾多注視了那個被圍在中間的人一會兒,將對方的相貌記下,隨後他注意到裝有死屍的馬車將要出發,他立即轉身走出屋子,跟旅舍老板說了聲出去吃點東西,隨後快步走出旅舍。
亡者之神的教士叫上了一個極不情願的商會夥計,讓對方駕駛馬車往教會的方向駛去。
堵路的打手們急忙閃開,生怕自己跟這不詳的眾多屍體沾上一點關係,太不吉利了。
晦氣。
而埃爾多則遠遠的步行跟在馬車後麵,很快就跟著來到了亡者之神教會的教堂後院。
這裡地處鎮子偏遠地方,埃爾多在周圍留意了一下,直接翻到了教會後院臨著的一個高大無人房屋的屋頂。
他這裡離旁邊後院中的馬車很近,早晨的陽光正好不是正對著這裡,所以他居高臨下看的清楚。
馬車一到後院,那個趕車的商會夥計像是被火燒了一樣,撇開韁繩蹦著就跑掉了,連教士給他的幾枚錢幣都不要了,頭也不回。
那個教士無奈的搖頭收回錢,隨後打開馬車車廂的後門,然後就從上麵掉下來一具屍體摔在地上。
教士編起長袍的袖子,費勁的拖行著屍體到一邊的地上。他將屍體放平,然後到後院中的一個水井旁打來一盆水,用抹布仔細的擦拭著屍體上的血跡,並且用特殊的手法撫平屍體那驚恐駭人的臉龐與雙眼。
埃爾多看了一會兒,見那個教士一個人慢吞吞的忙活不完,他也著急。隨後考慮了一陣,他心裡想出一些說辭,隨後從房頂小心跳下,整理一下儀容就朝教堂後院走去。
“這位尊敬的老教士,請問您需要幫助嗎?”
太陽升上天空好一陣後,埃爾多拿著手裡教士塞給他的十數枚銅幣,輕笑著搖搖頭走了回去。
屍體他在搬運和清理時檢查過了,大多數都是弩箭給射殺的,跟枯葉村時一樣,全員裝備弩弓的精銳士兵。
除此之外還有被長矛與長劍砍殺的,也都跟那些士兵們的武器一致。
除此之外,他發現死者中並沒有他認識的斯卡商會在鎮子上的高層,如此一想,那些人估計是沒死,肯定是被關起來了。
他找了個店鋪吃了些東西,填飽肚子,隨後返回旅舍休息了一陣,換上了他新買的一套本地小商人才穿的衣物。
簡單打扮一下後,他再次走出旅舍。
下午按理來說不是酒鬼們去酒館喝酒的好時候,而早上去打探消息,也有些為時過早了。
畢竟真正的情報從相關人員嘴裡說出來,傳到相識的朋友友人耳中,也得有一頓早飯或者午飯的機會。
他先找了一個店鋪買了一小瓶酒水,打開往身上稍微撒撒,然後抿一口,讓人一碰麵就能聞到他身上嘴中的酒味。
細節,他總是跟他自己手下的小隊成員們說,出去打聽消息,除了宏觀上要知道情報的流動規律之外,這些衣著打扮上的細節,也得特彆注意。
不注意的話,雖然不會產生什麼不好的情況,但對方可能就不會開口說出你真正想要知道的情報。
他將其他的酒隨手放在路旁的店鋪門口,也不管哪個好運的家夥今天能撿到一瓶沒怎麼喝過的酒水。
隨後他則憑借著對鬆針鎮的記憶,尋到了一個本地人才會去的不起眼酒館。
‘醉酒的蝦’
他默默的走入人不多的小酒館中,一進來就先向看著他這張陌生麵孔的酒保要了一杯最大最大杯的麥酒。
而且他還仔細的數了數酒保給他的找零鐵幣。
隨後他找了一個一進門的無人酒桌,就在這個地方坐了下去。
看似這裡跟其他熟客的位子有些遠,好像沒有聽人說話的打算,但其實,埃爾多身為一個‘前’盜賊,經過訓練的優秀聽力是他吃飯的家夥。
哪怕坐的很遠,整間酒館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耳朵捕獲。
慢慢的獨自一人小口的喝著麥酒,甚至還時不時的低聲衝著不知道誰咒罵一兩句,將一個心情不好的酒客形象表演的生動靈活。
整間酒館中的酒客們來了又走,甚至沒一個人對坐在正對大門口的他有丁點的疑惑。沒人懷疑他不是這間酒館的熟客。
除了酒保之外。
但酒保並不會多嘴什麼,他很快就麵對多起來的酒客忙碌了起來。早就將那個陌生酒客給忘到腦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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