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爾這邊,看到巴塔爾教士組織了一批年輕人在進行教會活動,也不去打擾他們。他繞著圈子行走在一個個以村子為分彆的年輕難民小團夥旁邊。
他觀察著這些人的組織情況與身體情況,還有精神情況。順便開口發聲,讓新來的難民年輕人自己尋找相識的自己人彙合在一起。
很快,基爾就發現大部分年輕人的身體狀況都不是太好,但至少有力氣行走和乾活。或許是昨晚的神賜糧食大家已經吃了一些,肚子裡有一些東西墊著的緣故,所以被難民中老人們送出來的這些年輕人,此刻看起來麵色大都還行。
並沒有因為身體饑餓虛弱而生病的情況出現。
這些年輕人或站或坐,有人靜靜的站著,注視著基爾這個武裝精良的‘騎士’。有人則大刺刺的坐在草地上,見到基爾從他們身邊走過去也無動於衷,甚至還小聲的說笑著。
基爾瞟了他們幾眼,發現這些人坐在地上的身體狀況遠比其他人要好許多,而且相互坐在一起時,坐的也很緊密,顯然與其他人都是因為認識而鬆散聚集在一起,這些人都是有著共同利益的有組織人員。
換句話說,也可以稱呼他們為難民中自發產生的小規模幫派組織。
這些男多女少的家夥,每個人都腰間都掛著短劍或者長匕首、短刀之類的武器,跟其他手無寸鐵的年輕難民相比,已經算是‘精良’了。
這從周圍其他村子的年輕人偶爾會露出的懼怕表情能看出,這些所謂的難民幫派組織,估計在關卡中不僅偷盜搶劫其他人,難民們自己估計也是被襲擊的大頭之一。
也就是不知道,那些老頭們,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才讓這些人被誆出白石城牆關卡的。
看著也不像是威逼達成,好像是這些幫派成員自己主動跟著出來的。
基爾手扶腰間長劍劍柄,大步從這幫人身邊走了過去,甚至還對著看過來的幾個年輕幫派頭目點了點頭。基爾的點頭走過,並且並未對這些人肆意放浪的行為進行批評職責,也立即讓這些人得意起來。
有人低聲笑出了聲,有人揚起下巴向周圍跟鵪鶉一樣乖乖站成一團的其他人露出了鄙視的怪笑,還有人在幫派中的年輕女成員身上用手遊走,這讓周圍一些還未成家的年輕村民眼睛都瞪直了。而被當眾摸的幫派女成員也並不害臊,甚至大方的扭了扭身子。
基爾沒管這些人的行為,隻是在暗中找好了一些未來的小小的‘工作和任務’在等著他們呢。
人儘其用嘛,反正那些老人將這些人‘送’出來,估計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了。
或許有著為他們如今的現狀找出一條路子的想法,但基爾覺得更多的,則是那些老人在困難的情況下選取的一種自保的手段。
畢竟糧食總有吃儘的一天,而難民中因為艱難而蠢蠢欲動的年輕男女又這麼多,為了其他人的生存,這些人就隻能被‘送’出來,隨著巴塔爾教士和基爾他們一同行動。
反正跟著巴塔爾教士有能填飽肚子的神賜糧食可以吃,說不定‘送’出來的這批人,還能真的想辦法在越加混亂的南部行省想辦法生存下來。
基爾在難民人群中轉了好幾圈,等到從關卡城牆東門不再有兩手空空的年輕難民走出,他這才來到所有人圍著的中心處準備發話。
與基爾這邊不同,巴塔爾教士這邊一直格外安靜。
穿著正式教士長袍的巴塔爾教士一一給祈禱動作不規範的新信徒們糾正野外祈禱的姿勢。至於一些亂七八糟向農神祈禱的內容,短時間他就先顧不上了。
先糾正祈禱姿勢,這樣至少看上去就非常整齊,不僅外人看了都能明白他們是一個有組織的整體,就連正在祈禱的信徒們偷偷睜眼看向四周,也都感覺自己跟周圍其他認識不認識的人,都用一種整齊的姿勢向同一位偉大神明祈禱,至少這份聯係感與信任感帶來的踏實不就有了嗎。
等到他糾正完每一個新信徒們的祈禱姿勢後,年輕教士錘錘腰部,站著休息一下,接著便來到周圍所有祈禱的人圍坐的中心處。
這裡,端放在琥珀金屬長杖頂端的護身雕像已經泛起了瑩瑩的雜亂青光,如果仔細觀察,便可以發現此時護身雕像周身的熒光已經比教士剛掏出來時更大一些。
來到直立插在草地上的長杖跟前,巴塔爾教士輕咳一下,隨後開口便講起了一個關於農神教會的引導故事。
他的聲音平緩,但儘量響亮,而且用詞也是平鋪直敘,沒有一些形容的詞彙,儘量讓周圍看著他的信徒們都聽清,聽懂,聽明白。
故事很簡單,就是說一個處於風雨飄搖年代的小小村落的故事。
在很久以前還是混亂的年代中,小小的村子隨時都會被外界的危機所傾覆,直到一位少年農神教士受到春之女神的引導,在一個寒冬剛過去的春天,來到了那裡。
小小的少年教士身材瘦弱,但頗具智慧,一開始在村子裡雖然也被人輕視,但他憑借智慧和機變,很快就得到了村民們的信任。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於是,開始有人團結在少年教士身邊。
教授信任他的村民先進有效的種植技術,並在秋季收割糧食時,用身份和神術震懾走了想來搶奪糧食的少量流寇。
於是,有更多的人團結在少年教士的身邊。
生存艱難的年代中,冬日總是格外綿長,少年教士便教授團結在他身邊的人們新的知識和力量。
通過學習知識,無知的村民們第一次知曉了大地是一顆漂浮在虛空之中的土球,空曠的天空之上是更為遙遠的宇宙,人們並不是居住在一隻海龜的背上,天空也不是其他神明的披風或戰車拉出的夜幕或者日幕。
他們識了一些字,雖然不多,但每個人都學會了寫自己和同伴們的名字。
他們學會了算數,雖然也不多,但大家終於能準確的計算自家的糧食能吃多久,賣多少錢。
他們還拾起農具,在空曠的田地中進行武藝的操練,這樣如果哪天少年教士走了,也能憑借自己的本事保衛自己勞動的成果。
嚴酷但又熱烈的冬日過去,春天又來了。
這一次,少年教士指導著相信他的人們,互相協力耕種,並且做了許多事情。
伐木整修各家的屋子,用陷阱捕獵來偷吃糧食的動物,並用動物的皮毛來給相信他的人們製作新的衣物。
大家在農忙時抽空修了引水的小小水渠,並在其他村民的羨慕中,在滿足自己人農業用水的需求後,慷慨的分給了其他村民。
於是,更多的人團結在少年教士的身邊。
少年教士在農田邊用從田地深耕中翻出的石塊搭建了一個簡陋的農神神像,於是人們便知曉少年教士所代表的神明與教會。
又是豐收的時節,這回少年教士站在大家身後,笑著看著大家揮舞著結實的農具,將看起來嚇人的盜匪流寇趕走,於是之後便再也沒有人欺負他們。
日子越過越好,村子外建立起了木頭的圍牆,於是野獸便不能侵擾飼養的家禽。
田地越發開墾廣袤,還建立了預警的木塔與風車,於是粗糙的麥餅遠離了村民們的餐桌,換上了細膩的麵包。
少年的教士也長成青年,就如他帶給原本小小鄉村的改變一樣。
村子裡最聰明的少年背上行囊,帶著青年教士給的小小神像信物,踏上了遠方的城鎮,或許又過不了多少年,一個曾經的少年教士又會出現在另一個需要的村子中。
名為《火中生長的花朵》的教會引導故事在此停下,並非沒有接下來可以講的,而是巴塔爾教士看向對麵基爾聚集的人群,那裡打了起來。
“大家都聽我說,你們雖然來自南部行省西側各個不同的村子,或許現在還不是很熟悉。但今後,則需要在一定時間裡聽取我的指令,為我本人與農神教會巴塔爾教士所負的一項使命所奔走協助。”
基爾說話直接了當,將難民青年需要乾的事情和工作告知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