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爾笑眯眯的,朝著自己的馬招招手“來,到你出力的地方了。”
旁邊本來還打算親自上手拉動沉重樹乾的年輕人,這才意識到基爾竟然願意讓自己的馬匹來一起幫著拉動樹乾。
本來基爾親自砍樹就讓許多人有些吃驚,沒想到基爾這個年輕的騎士老爺也真的能動手做事,而不是揮舞鞭子抽打他們,以顯示權威和身份地位。
舔血草興衝衝的靠近,隨後被基爾招呼著讓年輕人將粗大的繩索套在馬匹的脖頸和身上的鞍韉,再向後準備綁在樹乾上。
靠近樹乾一頭的地方,已經被伐過木的年輕人橫著在樹乾上砍出能方便捆綁繩索的凹槽。隨後粗大的繩索旋轉著穿過去綁上幾圈,便牢牢的固定起來了。
“來,你們在後麵推著樹乾,我讓我的馬匹在前麵拉動它!”
基爾這麼說,年輕人們除了手上抱著拖著一堆零散樹枝的人,其他空著手的人都聚在樹乾中後部,側著身子扶上樹乾上的斑駁樹皮,等候騎士的馬匹拉動。
基爾站在馬頭,伸手拉動韁繩向前示意“舔血草,走,前進!”
馬匹很通人性,立即邁出步伐,拉著繩子向前。
繩子立即就被繃直了,隨後落下的沉重樹乾整體響起嘎吱嘎吱的摩擦聲,緩慢的向前挪動。
不是馬匹力氣小,而是最開始這裡的阻力最大,大樹落下時向下砸出了凹槽,地麵也很鬆軟,阻力很大,出了這片林子外圍就應該好多了。
“都用力推!使勁!”
基爾朝身後樹乾邊上的十個人喊道。那些年輕人這才發力吆喝著推了起來。
“哈!哈!哈!推——!”
隨著眾人發力,樹乾的移動加速起來,眾人也推著樹乾慢慢走出了這片林子。
基爾看到還有幾個人在剛才的地方撿拾落下的樹枝,便鬆開韁繩,讓馬匹自己往之前的空地拉去,他自己則走回去催促滯留的人跟上隊伍“都彆待在這裡了,大家都走遠了,跟上!小心林子裡有怪物出沒,人多時還好,人一但少了起來,說不定就會撲出來吃人。”
這番嚇唬人的話,基爾自己聽著有些好笑,但卻嚇住了這幾個年輕人,於是立即抱著懷裡的一大堆樹枝,踉踉蹌蹌的向外跑去,跟上眾人。
基爾走在隊伍最後頭壓陣,他望了望幽深的林子,輕笑一聲,扭頭走了。
“兄弟,那個穿著盔甲的家夥不會發現咱們兩個了吧?”
樹林更深處一些的林下灌木後,穿著斑斕獸皮的兩個人趴在地上,因為身上穿著的棕黑色野獸獸皮的因素,他們趴在地上,幾乎與地麵的腐爛落葉融為一體。
不說話,根本沒人能料到這裡還有兩個人在。
“小聲點,看不到的,跟上去。”
另一個人低聲回應一句,隨後匍匐著挪動身體,肢體與地麵鬆軟潮濕的枯枝敗葉發生些微碰撞擠壓,傳出微小的漱漱聲來。
前一個人移動,後麵一個則跟著前麵人的路線接著爬行,兩個人就像是機警的野鼠,動作小心,一步三扭頭似的。
不得不小心,靠近山脈的樹林,危險不止是來自要被他們襲擊的目標本身,更多的是泥土中和頭頂上的各種危險奇怪東西。
兩人悄悄尾隨殿後的基爾,來到了林子邊緣。
這兩人便不再向外移動,而是蹲坐在可以遮擋身形的繁茂灌木之中,稍微撥動灌木的枝條,露出兩雙殘忍機警的眼睛打量著伐木的人遠去。
“那藍色的斧子肯定是好東西,林子邊緣生長的護林木那麼致密堅韌,沒幾下都能砍倒,估計能賣不少錢。”
“嗯,其他東西看著也不賴,不說其他人,光是這家夥一身裝備賣掉,咱們隊伍一年不忙活都夠吃飯了。”
“那要不要?”
“想什麼呢!就咱們二十來個人能拿下那個人?先回去,給頭兒說明情況,看看能不能跟其他都最近沒了著落的隊伍一起,咱們合起來乾他一票大的。”
“大的?就那些窮的就剩一身骨頭和肉的難民?他們當初往關卡過去就已經抽過錢了,能有幾個油水。”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聽頭兒說,東邊暗地裡有消息,招人,不,收人,一人一枚銀幣,這幫難民,哪裡是人啊,都是些長腿會走路的錢幣啊。”
“真的?那還等什麼,快回臨時營地,今夜咱們每人趁亂綁上十多個,這錢和未來的著落不就有了麼!”
窸窸窣窣的兩人在灌木討論完,便悄悄退回林子,等看不到林子外的景象後,他們從爬下爬行起身,先是弓著腰小步快走,隨後兩人起身快跑起來,向著起伏不定的不遠處一處凸起的小山嶺跑去。
那裡是附近視野最好的一處地方,正是他們團夥每次‘打獵’時的臨時營地。
距離不遠,兩人很快就跑過去了。
還未靠近便減慢腳步,在靠近小山嶺頂部的路上,依靠周圍樹木樹乾上標識的一套隻有他們自己人認識的圖案,左拐右擰,避開一些提前埋設的陷阱,這才來到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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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營地,其實隻是小山嶺頂部一處專門挖掘出來的低矮山洞罷了。
山洞的狹小入口甚至布設了一張綁有許多枯枝敗葉的網子,這網子擋在洞口,肉眼根本就看不出來遮蔽網子背後的奧妙。
他們掀開網子,後麵正坐著一個膝上放有長劍的守衛。
都是一家人,雖然職責不同,但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進去的兩人與守衛相互點點頭致意。
“看兩位急匆匆的樣子,遠處路邊空地上停留的一大幫人,有貨?”
守衛這樣問道。
都是自家人,不用瞞著,因此兩個負責偵查的探子點點頭,他們拉下臉龐上遮擋的斑斕布巾,肯定的回答道“不止有貨,裡麵有個家夥,一身裝備賣了咱們能吃一年呢。其他人則都是前一段時間放過去又返回的難民,雖然估計窮的隻剩一身皮肉了,但東邊也有人在收這個,也都是錢。”
“呲,要是消息早一些日子傳過來多好,咱們在那些難民去關卡前就攔住,身上東西扒乾淨,連人帶東西都賣了,這些日子就不會這麼麻煩了。”
守衛接了一句“誰說不是麼。快進去吧。”
守衛一直坐著沒動,手裡的長劍也沒出鞘,指指身後低矮的洞穴走道,偵查的兩人便熟練的矮身鑽了進去。
泥土混雜著岩石的通道一路傾斜扭轉向下,到了底部後,地勢開闊起來,一個有一間房屋大小的孔洞出現在這裡。
裡麵沒有點起火把照明,而是依靠洞頂的一些裂縫,將小山嶺一側斷崖處迎光照進來的幾道光束作為照明。
裡麵味道不好聞,排泄物混雜著體味和臭靴子臭腳丫的味道融合在一起,剛從外麵返回的兩人被氣味一頂,緩了一下後才繞開狹小洞穴中支起的木床和吊床,來到唯一的一個帶靠背的木椅子前。
這支盜匪的頭目老大正坐在這裡,椅子前支著一個小桌子,上麵是一副附近的詳細地圖。地圖上還放著一些能觀察到的情況而放置的彩色木頭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