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基爾這邊難民隊伍宿營過夜吃飯的時候,不遠處山上的新清泉村。
留守村子的盜匪頭目光頭,此時正不安焦躁的在自己的屋子裡走來走去。這屋子原本是盜匪頭領居住的地方,之前還有幾個年輕貌美的女性被關在這裡,可白天的時候,疤麵將人都給帶走了,因此此時這裡隻有光頭他一個人。
村子的房子不多,人倒是不少,因此幾乎就沒有沒人的地方,光頭也是不想讓人看到他此時的焦躁樣子,因此專門尋了一個空曠無人的地方等待。
等待今夜的大變故。
他這個屋子位於村子中央二層的一個地方,朝向村子中央泉水的村廣場方向,有著一扇木頭大窗戶。
此時外麵正傳來一些女性的呻吟聲,還夾雜著一些年輕盜匪的激烈喘息的聲音。
聲音都是從外麵房屋陰暗處傳出來的,白天的時候還好,他偶爾還在村子裡轉轉,顯示存在。而那些跟他不太熟的其他留守盜匪,也裝模作樣的一邊窺視著其他盜匪擁有的奴隸俘虜,一邊裝作自己在警戒放哨。
而當夜晚來臨,這些人不知道從誰開始,紛紛跳下各自警戒的位置,摸向了白天窺視已久的房子。
他們爭搶著打開房子大門,在滿屋子被抓來民眾的視線內,將自己看中的女性解開鐐銬帶走。有人甚至為了爭奪某一個女性還打了起來。
此時窗外的這幅景象,終於是讓光頭鬆了口氣。畢竟這幫留守的人都爛成這樣,隔壁盜匪團夥總不能還打不進來吧?
村子大門處,光頭的親信和另一個外號狗腳的盜匪正百無聊賴的靠在一個火盆旁烤火。山林裡夜晚溫度低濕氣大,如果不把自己整夜弄的暖烘烘的,不用幾年時間,腿腳就會出問題。
“聽到了麼?村子裡的那些聲音。”
光頭的親信怪笑著指了指他們身後的方向,轉頭對狗腳說。
狗腳的年紀不大,但已經加入‘鐵桶’盜匪團夥好幾年了,因此雖然有些渴望,但總體上來說,還是頗為不屑的“我給你說,彆看這幫人現在快活,除非他們忙完後把人殺了或者收買,等大夥劫掠完回來,有那些手腳不乾淨的家夥好受的。”
“哦,我去年才加入咱們團夥的,看你很有經驗的樣子,給咱說說唄。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光頭親信說完,還從懷裡拿出用布包著的一雙烤雞腿,先是自己陶醉的聞了聞,隨後遞給了狗腿一支“放心,這不是偷來的,這是我白天專門讓抓來人裡麵會做飯的家夥,專門給我大哥做的,不過他這兩天精神胃口不太好,就沒吃,咱們兩個吃了吧。”
狗腿一聽這烤雞腿沒問題,就故作輕鬆的接到手裡,先使勁嗅了一下,雖然剛吃過晚飯,可混著野菜的麥粉糊糊根本不頂飽,這時候這烤雞腿來的是太及時了。
“嘶~好吃,真好吃,我給你說,我加入咱們團夥好幾年了,也是看過好多次類似的情況。不說遠的,就拿上個月份頭領將‘匪手’那一幫子人全部吊死的事兒,最初就源自頭領帶人出去辦事,留守的人偷了好幾個人藏起來財物的事情。”
“嗚,嗯。當時大夥回來本來正慶賀呢,有人卻發現自己藏在床底下的錢箱子少了大筆錢。這事也沒傳開,少了錢的家夥隻給自己相熟的同伴通報了消息,幾個人也不慶賀,回去仔細一查,發現都少了錢。這些家夥直接私底下將頭領叫到外麵,把這事兒給頭領說了。你猜後麵怎麼處理的?”
光頭親信心不在焉的咬了一口烤雞腿,回答道“你不是說了麼,把負責留守的‘匪手’的人都給吊死了。”
狗腳拍拍同伴肩膀,得意的說道“那是結果,經過呢?咱們頭領也沒問‘匪手’的人怎麼回事,直接帶人包圍了‘匪手’他們,繳了他們的武器,然後也不拷問,直接把人吊死,那些人的財富分給受損的人。”
狗腳拍完同伴肩膀,這才發現手指上有油漬,趕緊將自己手指放在嘴裡舔乾淨,不放過一點油水。
“是麼。”
光頭親信對這個不感興趣,他裝作活動手腳,站起身後走了兩步,靠在大門朝外的欄杆上。他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烤雞腿,又看了看沒吃夠的盜匪狗腳,叫了一聲,然後將自己手裡吃了一口的烤雞腿扔給對方。
“接著,我就吃了一口。我沒啥胃口,你拿著吃吧。”
“謝了啊,這麼好吃的東西,你都吃不下?白天肯定吃好吃的了!哈哈。”
光頭裝作吹夜晚山間的涼風,整個人都轉了過去“你說是就是吧,就這一點了,彆吃的太快!”
“我知道!”說完,狗腳也不嫌棄彆人咬過,張嘴就先撕扯下雞腿表麵焦香的雞皮,隨後再用舌頭舔著雞皮下的脂肪。
光頭親信整個人背過同伴,視線向大門外張望,不過除了黑漆漆的夜幕與樹葉被風吹過的響動,並沒有任何不同。
‘要是那幫人今夜沒膽子來,那可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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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的親信這樣想著,他突然意識到什麼,他接著又仔細聽了聽,發現村子外的農田和旁邊並不挨著的山林中,果然少了兩樣東西。
本應吵鬨的蟲鳴聲與夜行鳥類的鳴叫聲。
這都春末了,那些蟲兒和夜行猛禽理應吵鬨的人睡不著覺,但今夜太過安靜了。
‘來了麼。’
想到這裡,光頭的親信朝著夜幕招了招手,可並未有任何回應。
他苦苦思索了一會兒,村子大門上隻有狗腳將雞骨頭嘬的滋滋作響的聲音。
想明白怎麼回事,光頭親信準備將上身的衣服脫掉,但周圍還是山風吹著,還是挺冷的。他想了個理由,隨後裝作身上發癢的轉身說道“狗腳,我這身上怎麼癢得很啊!好癢,你幫我撓撓!”
狗腳將雞骨頭扔進火盆中,懶洋洋的嘲諷道“肯定是你這家夥不洗衣服和洗澡,鬨跳蚤了吧!自己慢慢捉去。”
“哎哎哎,你這家夥,剛吃了我的雞腿,讓你幫個忙都不行。好癢啊,不行,這身衣服不能要了,得找人拿草木灰水泡一泡洗了才行。”
說完,光頭的親信趕緊將身上衣服幾下脫掉,用力的扔到了旁邊地上。
隨後他又用手在身上反複拍了拍,裝作將跳蚤打死的樣子。
“現在好多了,真是的,咱們欺負那些抓來的人,這些跳蚤欺負咱們。現在舒服了。”
狗腿撇了光頭親信一眼,就不管了,專心的烤起了火,吃飽後,他有些困倦了,懶洋洋的。
光頭親信小心的注意同伴視線,隨後朝村子大門外的夜幕又招了招手。
這一次,隨著不遠處淅淅索索的小聲響動,一個穿著一身黑熊皮的家夥,躡手躡腳的靠近了過來。光頭親信睜大了眼睛,才好不容易在微弱的光照中,看到對方的身影。
雖然大門外那個人的身影因為一身黑色熊皮衣而難以辨識,可對方的眼睛卻在夜晚中閃閃發亮,綠油油的,就像一頭真正的野獸。
那是殺人殺多了的結果,他們‘鐵桶’頭領眼睛也差不多。
大門外的那個人從身上翻找出一捆繩子,找到繩頭後打了個結,隨後信手一扔,便正好朝上拋到了光頭親信的跟前。
光頭親信趕緊伸手捉住,他驚慌的朝後看了一眼,發現烤火的狗腳沒發現這邊的響動,他這才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將手裡的繩子綁到大門頂上的木頭欄杆上。
底下那人看到他將繩子綁緊後,先扯了扯手裡的繩子,欄杆晃都沒晃。彆的不說,這村子人在修建村子防禦設施時,還是用了心的。
不過村子大部分人早先都逃難去了,這些防禦設施都沒起什麼作用,白白便宜了盜匪,甚至反過來成了盜匪看管抓來民眾們的有力設施。
大門一關,麵對高聳的繞村圍牆,想跑的民眾根本就沒有機會。
身穿黑色熊皮衣褲的身影動作矯健的用繩子往上爬,除了發力換氣時的丁點響聲,根本就沒有多餘動靜。
很快,那個人一隻手就扒到了大門頂上的欄杆上,先是盯了盯光著上身的光頭親信,隨後用手指了指旁邊烤火的留守盜匪。
這個人臉上蒙著黑布,隻露出一雙如野獸的眼睛,對著光頭的親信,他無聲的指了指光頭親信,隨後又指了指烤火的狗腳,最後手指在脖子上一拉。
意思不言而喻。
光頭的親信滯了滯,想到了白天時光頭給他的交代,這才狠下心轉身慢慢朝火盆走去“啊,有點冷了,這風吹得我胳膊上的毛都立起來了。”
狗腳懶洋洋的點點頭“是呀,現在還好了,你不知道,我之前跟咱們頭領在山裡麵躲避騎士領主的時候,晚上根本都不敢點起火堆暖暖身子。那幫該死的狗東西眼睛尖著呢,火堆冒出的煙氣在晚上被火堆照亮後,咱們一般人看著沒啥,那些狗騎士,隔著老遠就能看到。好幾回都是這樣導致大夥在半夜被找上來的騎士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