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沈北亭正站在嵐妃殿的正門之外,雙手抱著斜陽暮,看著不遠處的荷花池發呆,偶爾數一下荷花之上叨擾的蜻蜓。
就在剛剛,沈北亭目送著護送一路的七公主進入了嵐妃殿中,據他剛剛在論壇上的百科中了解七公主的母後是長鋒皇帝在中年之時所納的妃嬪,她較之其他貴妃,沒有顯赫的娘家背景——父親僅僅是帝國西部的一個小小世襲子爵。與之相對的,她年輕時擁有著足以傾城的容貌,也曾一度是皇帝最為寵愛的貴妃。
這個不難設想,沈北亭也知道百科絕沒有吹牛的成分,因為他見過嵐妃的女兒——顧佳期。
嵐妃在之後的數年間三次有喜,卻都是女兒。二十二歲的六公主顧秋水;二十歲的七公主顧佳期;以及最小的皇子,十五歲的十公主顧朝暮。應是沒有誕下龍子,後宮之間便沒有再把她當做威脅,嵐妃也樂的清閒,與三個女兒一起住在這嵐妃殿中,關係甚好。
沈北亭想,皇宮之中又豈能真的有可供安逸的居所?此次東行,七公主成為大皇子二皇子等人的鬥爭替罪羊,正也是因為嵐妃幾女在深宮之中沒有什麼說話的權利。而如今七公主險象環生得以功成回宮,卻反而會對幾女的安危造成更大的影響。
“唉……”
“花臉哥哥,你歎什麼氣啊。”
一聲略顯天真嬌氣的聲音響起,沈北亭尋聲側頭看去,那是一位和顧佳期有著五分相像的稚嫩少女,兩人最大的區彆可能就是麵前的少女披著墨色的長發,而顧佳期則有著象征著顧家皇族血脈的斌紫色長發。
“沒……沒什麼。”自己臉上的鬼麵造型應該是有些過於嚇人了,沈北亭隻能儘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柔和一點。
“花臉哥哥,你是新來的侍衛嗎?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你呀。”
“是的,我是七公主殿下的侍衛,剛剛和殿下一起從東邊回來呀。”
“呀!佳期姐回來啦,我不和你聊了,花臉哥哥再見!”說罷,十公主雙手捏著裙擺,小跑進了閣中。而在她之後的侍女連忙急著跟上。
——
嵐妃殿中。
“媽……你彆亂摸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嘛,真的沒有哪裡受傷。”顧佳期此時無助而又無奈地任由自己那依舊心態年輕的母親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
“還說,你這一趟去藍煙穀,走了快有半年的時間,連一個傳音都不舍得送回來。我們母女三人有多擔心你你知道嗎?”
“哪有半年啦……也就四個多月的時間……”
“你還委屈上了你!”
一旁看戲的顧秋水終於是靠了過來,象征性地拉了下裝模作樣要打妹妹的母親,“好啦,佳期,母親正氣著呢,你隻管點頭認錯就行。”
接著,顧佳期大概簡單地與自己的母親與姐姐說了下藍煙穀中的經曆,隻是將自己與沈北亭與玩家的內容刪減了許多。並同時將在當時的決策都推到了柳將軍頭上。
“感謝光明女神保佑,以後要再有這般要我們母女命的聖旨,我怎麼也得去長鋒殿前爭論幾句。”嵐妃又有些心疼地摸了摸顧佳期的秀發,即便她已經刪去了大多數險象環生的內容,在自己母親聽來依舊是膽戰心驚。
“佳期,你剛剛有幾次提到……繁華歇,是吧?是門外那位一路護送你回來的劍客嗎?”顧秋水不同於佳期對元素修行之路的淺嘗輒止,如今二十二歲的她已是巔峰脫凡的實力。所以對於那位停留在門外的鬼麵劍客有些留意。
“是的姐,他……他是我在藍煙穀認識的,落霞帝國在外漂泊的雇傭兵。我見他身手不錯,就買下了他,留在身邊做護衛。”
“男人?你要一直留在身邊嗎?之前在皇城之外孑然一身自是多有保障更好,但如今回到皇城了,留在身邊難免會有閒言碎語……”顧秋水的絮叨還未說完,嵐妃就已經揮手打斷了她的念叨。
“哎,人家可是佳佳的救命恩人啊,這需要請進殿裡好好感謝下的,佳佳快去快去!”
“可……護衛本就是拿錢辦事……”顧秋水的聲音在嵐妃瞪大的美眸中還是越來越小。
而顧佳期剛剛轉過身,一陣香風就已經撲進了自己懷中。
“姐姐!朝暮好想你呀!”
——
“屬下繁華歇,見過嵐妃娘娘,見過六公主殿下,七公主殿下,十公主殿下。”沈北亭進了正殿,雙手抱著墨劍,彎腰挨個鞠了躬。
“聽你的聲音很是年輕,那我叫你小繁沒問題吧?那個……小繁,你這個麵具,不可以摘下嗎?”嵐妃古靈精怪的語氣中帶著一點點試探。
“這個……權聽七公主殿下安排。”沈北亭當然是不介意在顧佳期最親近的家人麵前展現真實的自己的,但生怕會打亂顧佳期心中的計劃,於是還是出口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