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鬼劍門所鼎盛的那些年中,能夠真正習得傳世絕學的莫家子弟少之又少,甚至是常常會有一代人斷檔的情況出現。而作為同時習得此劍法的莫知休莫念兄弟倆,在那時常常會被族中長輩閒來無事時談論若是兩人共同應敵時,一同動用此劍技,會是怎麼樣的場麵與景象?
但這樣的幻想最終還是沒能化作現實,一來是因為那時的莫念實力尚還略顯不足,不能夠像自己兄長那樣使出此劍技,等到他也步入羽化時,已經被困在隕仙劍塚內很久了。二則是因為這件事想想便很可怕,僅僅莫知休一人的“人鬼瞰重關”便沒人能夠接下,更何況是兩人?
而在數百年後的東海,這樣的幻想最終化作了現實。而兩人所持的武器,恰好正是日沉遠山顧與花濺斷腸處。而與那些長輩的設想一樣,此次出招下是眾人都從未見過的可怕景象,即使老練如業障,也還是在這仿佛置身地獄的景色之下傻了眼。
陽光、黑暗、雷霆、枝杈,仿佛什麼都不存在了一般,天地失色,元素緘默,一直到眾人聽見了廖澈色那虛弱的呢喃
“好……好得很……我還是小瞧你們了……”風塵過後,那僅僅隻剩光禿禿樹乾與四隻尚可睜開眼睛的古樹開口,接著、他自土中拔地而起,死灰複燃的紫電再次席卷。即使已經肉眼可見的瀕臨崩潰,但他還是凝聚了手中的腐朽之力,逼近那已然陷入昏迷的荀霜糖。
“哈……哈……”夏鏡雪站在荀霜糖的身前不停地深呼吸,縱然擁有赦免之凰的回複,但她的身體素質還是遠遠比不上如同妖孽的廖澈色與沈北亭。即便如此,她依舊冷眼看著前方,沒有半分退讓。
“辛苦你了鏡雪,帶著霜糖後退吧,剩下的、都交給我。”腹部被洞穿的傷口在此時已經複原,沈北亭來到了夏鏡雪身側,衝她點了點頭。
“可是……”
“再怎麼樣,我們也還有後手,不是嗎?”沈北亭指了指莫長行昏厥的後方,示意夏鏡雪將荀霜糖一樣帶到那裡,“抓緊時間回複,可以的話,儘量帶霜糖他們先走,和白思歸一樣。”
“我明白了。”
重新拔出鏽雨魔劍,沈北亭看向前麵的廖澈色,聲音顯得很是輕鬆“廖澈色,你見過神明嗎?”
“想要求饒?”自由行走的古樹動作與身軀遠不相符的敏捷,巨量的雷霆在沈北亭胸口炸開,但被聖光屏障儘數攔截。
“千秋離索!”
沈北亭劃出下一道劍氣,同時口中的發言沒有停歇“我是在可憐你,明明連神明的模樣都未曾見過,神明聲音都未曾聆聽,就已經在做白日夢想著成神。”
“轟!”龐大身軀挾帶著風暴將那劍氣摧毀,藤蔓卷土重來,再次試圖洞穿沈北亭的身體,“你又在可憐什麼!躍遷階的廢物!你見過真神嗎!”
但沈北亭的劍勢如火,得益於花戒的加持,此時的沈北亭還依舊處於鼎盛時期。他的劍招一勢快過一勢,竟是將廖澈色逼得回身防守。
“我當然見過!廖澈色!你以為我為什麼要舉起這把孽盞鏽雨路!”沈北亭咆哮著,他伸出右手,將那枚因為災咒而獲得的腐朽元素徽章取出,磅礴的衰亡之力自掌中洶湧。
而下一刻,那把鏽雨魔劍懸至半空,碧色紋路在穹頂之上絢爛,無數生命元素杯滿四溢,向著土地之上傾瀉。
“這是什麼!沈北亭!你又搞什麼鬼!”純粹的自然之力讓廖澈色感受到了百蟲噬心的痛苦,他已經無力再繼續抵抗了。
“神……神諭……”不遠處的夏鏡雪見到此景停下了手上調息的動作,那幅景觀與自己聆聽光明女神太過相像。而流淌而來的生命元素也讓她不再那麼痛苦。
“鏡雪!帶著他們快走!快!”沈北亭的喊聲在前方響起,這次夏鏡雪沒有再做遲疑,赦免之凰托起莫長行,自己抱上荀霜糖,催動元素快速向上離開。
“那是……自然女神的神跡!可,為什麼啊?”業障同樣被眼前的景象驚得摸不著頭腦。
“還記得這把劍是哪裡的寶物嗎?它的原名叫虞美人,是剛剛受過女神洗禮的神劍。”沈北亭感受著天降賜福,和業障解釋道。
“可……她為什麼會在這時候降臨?這把劍自上次我們前去洗禮之後過了那麼久,經曆了那麼多事。”
“這……因為探查麵板告訴我,腐朽元素是自然的死敵,就如同聖光與亡靈一樣。”沈北亭合緊手掌,“我這弱小的腐朽能量尚還不足以被關注,但他的身上,可是媲美羽化巔峰的腐朽之力啊。”
“廖澈色,我再問一遍,你是想借此墮落神木的身軀成神嗎?”鏽雨魔劍暫時無法使用,沈北亭又拔出山河鐵劍,指向前方已經被禁錮住的廖澈色。
“嗬……區區一次神跡,你就想憑這個戰勝我嗎?”
“那麼廖澈色,你玩過、拔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