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奴婢想儘快回府。”
絳鶯抬頭,眼中閃過一絲堅決。
“可是醫者……”
“待奴婢回到府上再請醫治療吧。”
絳鶯輕輕回應,深知此處的醫者已經忙得不可開交。
“好吧。”
林鴻濤微微點頭,一揮手,遠處的車夫駕著馬車靠近,他小心翼翼地將絳鶯抱上了車廂。
回到青山院,絳鶯吩咐侍女素月悄無聲息地向守夜的嬤嬤打聽情況,得知後宅一切安好,心中略微放鬆了一些。
然而,林鴻濤卻突然皺緊了眉頭,他的視線落在了地上那串細碎卻觸目驚心的血跡上。
“你的腳受傷了?”
他焦急地詢問。
還沒等絳鶯回答,他已快步上前,拾起絳鶯丟在一旁的靴子,赫然發現靴底被燒穿了一個大洞,邊緣還沾滿了斑駁的血漬。
林鴻濤急忙回到床邊,輕輕地捧起絳鶯的腳踝,仔細檢查她足底的情況。
隻見足底一片焦黑,皮膚破裂,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難道你一點都沒感覺到痛嗎?居然還能走來走去?!”
林鴻濤的聲音裡滿是憤怒與心疼。
他幾乎不敢相信,這個人怎麼可能對如此嚴重的傷勢如此遲鈍?
麵對林鴻濤的責備,絳鶯心裡湧起一陣涼意,卻還是努力擠出一個安慰的笑容:“隻是看起來嚇人而已,其實並沒有那麼疼。”
“還嘴硬!”
林鴻濤無奈地瞪了她一眼,眼底卻是藏不住的關心。
“世子爺,府醫在外候見。”
“請進。”
林鴻濤急切回應,隨即府醫提著沉重的藥箱步入室內。
林鴻濤急忙揮手阻止了府醫的行禮,催促道:“快來處理她的足部燒傷。”
“是,遵命。”
府醫手法嫻熟,迅速清理傷口,塗抹藥物,最後細心地用棉紗將絳鶯的傷口穩妥包紮。
整個過程,林鴻濤始終緊緊捂住絳鶯的眼睛,仿佛是在嗬護著一個怕疼的孩子,那份細膩的關懷讓人心生暖意。
雖然絳鶯並未表現出恐懼,但這份默默的體貼,讓她心中充滿了感激之情。
然而,正當這一切看似平靜下來的時候,絳鶯卻突然咳嗽起來,一聲接一聲,顯得異常艱難。府醫的麵容如同被烏雲籠罩的天空,布滿了深深的憂慮,他那雙曆經滄桑的眼眸緊緊凝視著麵前的絳鶯,她的臉色蒼白得宛如冬日初雪,透著一股難以名狀的脆弱與無助。
他的聲音輕柔卻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堅定,緩緩開口道:“在下鬥膽,請小姐賜脈,以便更為準確地判斷病情。”
聽聞此言,絳鶯輕輕動了動身子,纖細的手腕仿佛沒有重量一般,無力地在空中搖晃了幾下,即便是這微不足道的動作,也似乎耗費了她僅存的所有氣力。
這一幕,讓人不由自主地生出幾分疼惜。
府醫湊近,耳朵幾乎貼在了她的手腕上,專心致誌地聆聽著脈搏的每一次微弱跳動,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
不過短短片刻,他的眉頭漸漸擰成一團,那抹化解不開的陰鬱仿佛預告著即將來臨的風暴,空氣中的氛圍也隨之變得沉重起來。
林鴻濤的臉色隨著府醫表情的變化而變得更加陰沉,仿佛天際聚攏的烏雲,沉悶且壓抑,他的心情也隨著這變化跌入了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