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林鴻濤坐在床邊,緊緊握住絳鶯的手,溫柔地問道:"青提怎麼說?"
"青提說,入畫日前懇求少夫人允許她與瘦五離婚,想要回到齊芳院服侍,被拒絕後便咒罵奴婢,說奴婢該死,全是因為奴婢讓她失寵,發誓將來要把奴婢化為灰燼。"
"昨晚,青提知道我沒有回來,擔心入畫可能會燒毀瑤台月以泄憤,所以來提醒我,沒想到預言成真了。"
絳鶯這麼做並非為趙曼香開脫,實際上這件事並不能動搖趙曼香的地位,提起反而會惹惱林鴻濤,追問青提,更是將青提推向了危險的境地,危及自身。
"你與青提情誼深厚?"
林鴻濤沉聲問道。
"是的,她一直對我照顧有加。"
絳鶯麵上掛著溫婉的笑意,眼底卻閃過一抹了然。
她清楚記得,前世那位青提雖然對待自己算不上親昵,但也算和善,偶有援手相贈,可那時她僅是一名身份低微的粗使丫頭,地位懸殊,難以與青提有更深的交集。
而這一世,她們共同經曆了趙曼香那嚴厲苛刻的對待,一同為小蓮的逝去感到悲傷,同病相憐之間,那份姐妹情誼悄然深厚,不再是過往的疏離。
儘管臥床休息了半個上午,絳鶯依舊無法忍受那份寧靜帶來的寂寥。
她仔細穿戴完畢,手持一根雕花拐杖,步履蹣跚地在室內來回踱步,心中的思緒逐漸飄遠,直至落在了康管事的身上。
是時候去拜訪他,或許能從他那裡得到些有用的消息。
正當絳鶯準備踏出房門,享受一段悠閒的漫步時,幾位負責內務的管事不約而同地出現在了青山院的門外,康管事的身影赫然在列,顯得格外醒目。
絳鶯連忙上前,客氣地將眾人迎進院中,內心卻快速盤算著,一場關於權力與人心的微妙變動,或許即將在青山院內悄無聲息地展開。
其中,呂氏管事——那位府中女眷間交流的關鍵人物,笑容中夾雜著幾絲不易察覺的試探,她的語氣誠懇而又迫切:“我們手頭都有些瑣碎事務亟待少夫人的裁決,然而佳人卻不在。絳鶯姑娘,你能否暫時幫助我們做出決定呢?”
呂嬤嬤是府裡資曆深厚的管事,對於各種家務瑣事處理得心應手,但在某些微妙而複雜的局勢麵前,即便是她也會感到頗為棘手。
生怕一個不慎,便會招來難以承受的責罰和風波。
麵對呂嬤嬤的請求,絳鶯微微蹙眉,言語中透著謙遜:“平日裡我對這類事務並未過多乾涉,哪裡及得上嬤嬤您的經驗豐富。如果您確實覺得為難,也許直接請教夫人會更妥當,以免耽誤正事。”
幾位內務管事彼此交換著眼神,似乎在尋找最佳方案,最終,其中一位開口打破了短暫的沉默:“我們討論的事情其實並不緊急,直接打擾夫人似乎不甚恰當。絳鶯姑娘一直輔助少夫人管理家中事務,何不同我們一起商討解決之道呢?”
正當絳鶯猶豫不決之時,國公夫人帶著梅嬤嬤步入了青山院,她的話語簡潔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絳鶯,此事暫時由你來做決定。”
麵對國公夫人的直接任命,絳鶯恭敬地領受了命令。
有了國公夫人的授權,即便是趙曼香也無法從中挑剔。
國公夫人走到絳鶯身邊,眼神中滿是關懷:“絳鶯,你的傷勢怎樣了?聽說昨晚的事情相當危險。”
絳鶯用略微嘶啞的聲音回答:“回稟夫人,奴婢已無大礙,隻是腳部有些輕微的燒傷,已經請府醫妥善處理過了。”
國公夫人輕輕拍了拍胸口,長舒一口氣,感歎道:“幸好你沒事,我竟然未曾察覺入畫隱藏的瘋狂。”
絳鶯輕輕應了一聲,心裡暗想:入畫往日裡在夫人麵前還算收斂,夫人未曾察覺也是情有可原。
“素月,去取兩把椅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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