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曼香的驚訝之情溢於言表,她猛地轉身,目光如箭般再度射向那無辜躺臥的抄經紙,心中的疑慮和恐懼仿佛漩渦一般,急速旋轉,攪動著她的心神。
那印記,明明方才還赫然在目,鮮豔奪目,怎會一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是,剛才……那印記……分明還在……”
趙曼香的言語斷斷續續,混亂中夾雜著無法抑製的恐慌,她的眼神像是求助,又像是逃避,“讓我走吧,求你,我可以給你金銀財寶!”
小廝的麵色變得複雜,嘴角揚起一絲苦笑,輕輕搖了搖頭,聲音裡帶著幾分無奈:“少夫人,我隻是按吩咐行事,切莫讓我為難。隱瞞真相對我無益,就算我有萬夫不當之勇,也不敢逆世子爺的意思。”
“那你就告訴他,祠堂有鬼,血手印就是證據,他必然會放我出去。”
趙曼香的聲音裡帶著絕望,她已不敢再獨自留在這充滿未知與恐懼的祠堂。
“少夫人,既然血手印已無,您的計策就連我都無法說服,世子爺那裡更是不必說了。請您稍安勿躁,自由自會來臨。”
小廝的話語雖輕,卻似乎在訴說著某種不容反駁的事實。
話音剛落,他猛然抽回衣袖,厚重的木門隨之轟隆一聲合攏,鐵鎖沉重地落下,發出沉悶的聲響,將趙曼香所有的希冀與外界隔絕開來。
趙曼香用儘全身力氣搖晃著門,呼喊直至嗓子嘶啞,回應她的隻有冰冷空洞的回音。
最後,她踉蹌著退回到祠堂中央,身體與心靈都被疲憊和絕望淹沒。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地上那幾張抄經紙上,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如電流般竄過她的脊背,使她渾身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仿佛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所牽引,她近乎失控地抓起那些紙張,一股腦兒地投進跳動的燭火中。
紙張在火焰中蜷縮、燃燒,化為飛舞的灰燼,宛如亡魂在低語哀鳴。
就在這一瞬間,燭光猛地跳躍起來,熱浪灼燒著趙曼香的指尖,痛感讓她忍不住咒罵:“一支小小的蠟燭,也要與我為敵不成?!”
然而,不過須臾,燭火卻又恢複了平靜,就像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樣,靜謐而詭異。
這座祠堂,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恐怖氣息。
趙曼香在絕望與冷笑的交替中掙紮,理智的防線岌岌可危,幾乎要崩塌。
夜深人靜,困倦如潮水般襲來,迷糊中,一道若隱若現的白衣身影在窗口邊悄悄顯現。
趙曼香慌亂地捂住眼睛,卻隱約聽到細微得如同遊絲般的哭泣聲:“償命……償命……”
那幽靈般的哭聲,似乎是在索要她的生命!
“滾!都給我滾開!”
趙曼香歇斯底裡地搖著頭,試圖擺脫這可怕的呼喚。
小廝被叫聲吸引而來,但窗外除了夜風的低吟,彆無他物。他堅持認為這一切不過是趙曼香的幻覺在作祟。
趙曼香凝視著這座陰森的祠堂,感覺自己的精神正一步步滑向崩潰的邊緣。
次日清晨,青提告訴絳鶯,趙曼香突然病倒,高燒不退,口中胡言亂語,一會兒提起血手印,一會兒又說什麼白衣飄蕩,甚至談及鬼火與靈位活化,每句話都讓人心驚膽寒。
“怎麼會這樣?”
絳鶯滿心詫異,她隻知道血手印的謎團,卻未曾料到背後隱藏著更深層次的黑暗與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