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齊芳院,絳鶯與青提一起將新請的平安符小心翼翼地貼在屋內的各個角落。
青提悄聲對她說:“方才趙夫人想接少奶奶回娘家靜養,可少奶奶卻堅持不肯離開,還說生是盛家人,死亦為盛家魂。”
絳鶯聞言,心頭湧起一股暖流,對趙曼香的這份忠誠與堅韌,不由得又添了幾分敬意。
絳鶯輕輕歎了一口氣,這一聲歎息似乎承載著無儘的無奈與理解,輕柔卻又深刻,仿佛是春日裡隨風搖曳的一片落葉,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憂愁。
何必這樣,她在心裡默問。
若是換做絳鶯自己,也許早就順應著林鴻濤的心意,悄然離開這個紛擾之地,回歸那個本該屬於她的安寧世界。
畢竟,作為尚書府尊貴的大小姐,何必要在這複雜的情感糾葛中,委屈自我至此?
絳鶯微垂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惜,那輕輕的搖頭,似乎在無聲訴說著,她對愛情的理解終究有限,遠不及那些沉浸在情感漩渦中的人那般癡狂。
她的願望很簡單,僅是一份平靜且富足的生活。
沒有波瀾壯闊,隻要平凡而真實。
絳鶯的世界,簡單得就像一幅靜謐的山水畫,讓人向往而又不敢輕易打擾。
而趙曼香,那曾因病痛與驚恐折磨得瘦弱的身軀,如今總算有了起色,儘管白天仍需長時間睡眠以恢複體力,偶爾聽取管家婆子彙報家中瑣事時,也會不經意間困意來襲,沉入夢鄉。
絳鶯見狀,便默默承擔起了更多的家事管理,她的身影穿梭於府中的每一個角落,漸漸地,那些原本繁瑣的事務在她的手中變得井井有條,時間的累積,使她愈發熟練,處理起來更是遊刃有餘。
某日,謝玉蘭拿著帖子步入房中,麵帶喜色地說,她那位熱衷於文墨的哥哥與幾位摯友商議決定,今後的聚會都將在玉壺春舉行。
絳鶯聽罷,麵上綻開了一抹溫暖的笑容,她深知這樣的決定對於推廣文學、聚集文士有著不小的意義。
於是,她特意叮囑了穆管家,務必全力支持謝玉軒,確保每一次雅集都能順利而圓滿。
終於,到了雅集舉辦的那天,謝玉蘭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與興奮,想要親身參與。
絳鶯便親自陪同前往玉壺春,踏入茶樓的那一瞬,眼前七位年輕才俊,各有千秋,站在一起便如同一幅生動的畫卷,讓人賞心悅目。
他們選擇在大堂中央那小巧精致的水池旁設下案幾,邀集賓客,共同命題定韻,每人即興賦詩一首,場麵既雅致又充滿挑戰。
隨著嫋嫋升起的香煙,時間悄悄流逝,茶樓小二忙碌著將那一首首詩作懸掛展示,眾人圍而觀之,相互之間品評討論,氛圍熱烈而又和諧。
更有不少過往的客人,被這場文化盛宴所吸引,停下腳步,加入了圍觀的行列,整個茶樓因此而顯得格外熱鬨。
謝玉蘭銀鈴般的笑聲在人群中響起,她提議道:“哥哥,隻有我們自家人評判,豈不太無趣了?不如開放給所有在場的朋友,讓大家一同點評如何?”
言罷,還調皮地眨了眨眼。
“有何不可?我們不怕任何人的眼光與評價!”
謝玉軒挺胸回答,聲音中滿是驕傲與自信。
其他幾位才子亦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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