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震是三大營中神機營的指揮使,兼任兵部左侍郎。
他平時都是要去兵部應卯的。
這樣忙碌,家裡的人還不敢隨意去打擾他呢,誰敢去衙門找他啊?
王氏看了張媽媽一眼。
張媽媽麵上也同樣都是驚疑,她走的時候已經叮囑過雲雀她們好好看顧著大小姐,也不能胡亂得罪人了。
難道那些人竟然一點兒都沒聽進去不成?!
那也不對啊!
自己是坐馬車回來的,許茵茵又沒車又沒人的,她怎麼可能把消息傳到京中?
再說,許茵茵不過是個鄉下丫頭,隻怕是連寶坻和大興都分不清,她怎麼可能還找到兵部衙門去?
戚雲亭也麵露震驚,抬眼偷偷看了戚震一眼。
戚震麵色冷淡,看著他們冷哼了一聲“我是怎麼知道的?是盧大人盧尚書親自來問我的!”
盧尚書是兵部尚書,也算得上是戚震的頂頭上司了。
王氏有些目瞪口呆“這,咱們家裡的事,怎麼盧尚書會知道?”
她是真的十分震驚了,接許茵茵,她自己都沒當回事。
就算是中途出了點差錯,張媽媽趕回來稟報,也還沒個結果呢。
怎麼盧尚書卻知道了?
戚震皺起眉頭,不答反問“那也就是說,是真的有這回事?”
他本身就是上過戰場的人,平素也在帶兵,身上的氣勢跟常人都不同。
此時他一皺眉,屋子裡上上下下的人都頓時有些害怕。
王氏看了張媽媽一眼,斟酌著說“還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說是花嬤嬤約了她去湖邊,結果就出事了”
她問戚震“侯爺,到底怎麼回事,這件事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怎麼您就在衙門裡聽到信兒了?”
戚震忽而將杯子往旁邊重重的一放,驚得張媽媽幾乎從地上蹦起來,才冷笑著問“怎麼了?盧尚書的女婿,就是大興縣衙的知縣!這件事都已經報官了,你們還問我怎麼回事,蠢貨!”
報官了?!
王氏悚然而驚。
幾乎是下意識轉頭遷怒了張媽媽“怎麼回事?!”
張媽媽也懵了,她心驚膽戰的搖頭“侯爺,夫人,老奴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啊!老奴回來之前,已經叮囑那些人好好看著大小姐了,誰知道,誰知道還是報了官”
誰去報的官?是瘋了嗎?!
報官的許茵茵此時正在大興縣衙門口坐著。
她瘦瘦弱弱的,一身的衣裳還是濕淋淋的,就坐在台階上,狼狽的打了個噴嚏。
一個小姑娘,旁邊還放著一具屍體,看上去真是詭異極了。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有人問起到底是怎麼回事來。
許茵茵莊子上的那些佃戶們立即就繪聲繪色的講述起來。
“什麼?這,這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就讓一群下人來接啊?”
“侯府也太不把人當回事吧,這不是親女兒嗎?怎麼弄得好像是撿來的似地。”
聽著這些議論,許茵茵心裡發笑,麵上卻仍舊是一副受儘了委屈的樣子。
是啊,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永平侯府若是真重視她這個失散多年的女兒,又怎麼會隻派一群下人過來糊弄?
她冷冷的瞥了一眼地上躺著的花嬤嬤的屍體,眼裡一片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