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春草不順心,踩在床上的腳又給許慕餘沒有任何知覺的小腿再踢了一腳。
她氣說“你明明都看到我了還裝看不見,知道我在外麵有多熱嗎?熱瘋了!可我在乾活的時候你在乾嘛,你在睡覺!睡就睡了,看到彆人活乾得那麼辛苦都不知道噓寒問暖幫幫忙!”
她叉著腰就要許慕餘給個說法,她說“你是腿瘸了又不是耳聾了,拿條毛巾怎麼了,能怎麼著你啊。連條毛巾都不給拿,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背後熱辣的痛感持續了好一會子還是無法消散,許慕餘瞪大眼睛僵著張臉隻看著莞春草,嘴巴微張,可半天擠不出一個字。
許慕餘不說話,莞春草也不慣著他,也不說話了,睜大眼睛跟他互瞪。
兩人大眼瞪小眼,瞪著瞪著,忽然兩人不對付起來,尤其是莞春草,非要逼著許慕餘主動開口說話才肯罷休。
許慕餘就是不肯說話,手從微辣的後背放下,手在被子底下撐著,梗著脖子與莞春草對視。
莞春草更不服輸,兩隻眼瞪得泛紅也不肯眨眼,就是要看看許慕餘有什麼能耐。
兩雙眼快要對成鬥雞眼,都輕微泛紅了,還是不肯退讓。
也不知怎麼開始的,反正就是沒人肯讓步。
泛酸的眼淚就要順著眼眶流出來了,莞春草一邊的嘴角忽然上揚,她歪嘴笑“你的眼屎沒擦。”
果然許慕餘下一秒就動搖了。
許慕餘眼皮一動,莞春草叉著腰仰天大笑,發出了極其爽朗的笑聲“哈哈哈!!!”
許慕餘一頓。隨即挪開眼神轉過頭再也沒往莞春草這邊多看一眼。
莞春草得意了,放下手,又坐回塑料墊子上,哼著歌有一下沒一下地疊地上的衣服,等著於秀的到來。
許慕餘轉過頭,耳朵還能聽見身後得意的哼歌聲,他皺眉不禁有些懊惱剛剛自己是怎麼回事,竟然真的跟這個人鬥眼。
真是無聊。
無聊至極。
許慕餘閉上眼。
於秀和莞春草預想的一樣,很快就來了,來時還穿著她練瑜伽時穿的運動服,隻是在外邊加了件外套。
一進許慕餘的房間,於秀看了眼躺在床上背對著她們的許慕餘,就蹲下來急忙詢問莞春草的情況。
“春草,怎麼了?你彆哭啊,快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
“我……嗚嗚……”
莞春草在聽見劉媽領著於秀走近許慕餘房間的那一刻,就自動釋放了自己的淚水,刻意弄出來亂糟糟的形象也在這一串串眼淚中顯得格外狼狽。
於秀昨晚剛接到劉媽的電話說許慕餘不願意跟莞春草過下去,她心裡正得意這回真是找到了個折騰許慕餘的人,隻要莞春草在這裡,許慕餘就沒幾天好日子可過。
可不想這才第二天莞春草就要走人。
這怎麼可以,於秀當然不允許!
於是於秀勸莞春草“有什麼事就說出來,我一定給你做主,彆說什麼要走的那些胡話,你才剛來,可不興這樣說,不吉利的!”
“俺也不想,可是……可是……”
莞春草抬手擦眼淚的間隙用淚眼看了一眼於秀,哭得好不委屈“這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有個瘸腿的男人俺也認了。他不說話俺也認了,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