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治半晌說不出話。
半天後他才說“沒有彆的了嗎?”
莞春草懵懂地反問他“還能有啥?”
“後娘她隻說讓俺好好跟俺男人過日子,還應該有啥嗎?”
她這麼直白地問出來,許治更不知該怎麼接話。
他又委婉地問“就沒有,給你們留下一些實用的東西?”
莞春草還是一臉的懵懂“啥叫實用的東西?”
那就是沒有了。
許治看著莞春草懵懂的表情,心裡生出半分憤怒。
沒想到,於秀她辦了這樣一樁婚事,辦得荒唐,已無回旋的餘地,可竟沒有辦得妥帖一點!
板臉,許治抽出一張卡給莞春草“拿著吧。”
路燈很亮,但莞春草還是辨了辨,沒接過,隻問“爹,這是啥?”
這麼明顯的一張卡她還不敢輕易接過,平時定然沒怎麼見過。
就連來到許慕餘的身邊,恐怕也沒有見過。
許治心裡難免動容,不再嚴肅待人,他再次把卡給過去“拿著吧,這是我給你們的卡。慕餘他沒錢,你們需要錢。”
“俺不要。”
莞春草淡定地搖頭“俺們還有錢,俺的嫁妝還剩一些。”
他許家就是再窮,也不能花一個女人的嫁妝!
許治強製把卡放進莞春草手裡“你們結婚,我在國外趕不回來,這是我給你們的賀禮。”
卡都塞進手裡了,莞春草仍舊沒有要拿的意思。
她再次淡定地搖頭“爹,你還是留給小誠弟弟吧,他不是在上學嗎。”
許治怔住。
莞春草說“俺聽俺們家的那個老媽子說了,她說小誠弟弟在國外上學。俺沒去過外國,不知道國外啥樣,不過俺知道,出國都是要花好多好多錢才能去的。”
她把卡推回給許治“爹,能出國的都是有出息的人。俺和俺男人也做不出什麼來,你還是留給小誠弟弟吧,他有出息。”
莞春草說得懇切,許治卻覺得有一股酸澀湧上心頭。
他執意把卡給她“收下,家裡還有錢。”
“俺都知道的爹。”
莞春草依然沒收,她說“俺來到這的第一天,看到俺男人的這個房子俺就知道了家裡沒錢,後娘說家裡有錢可能是怕俺跑了。”
“俺也知道,有錢人哪有住這樣舊這樣破的房子,又咋會餐餐吃不上熱飯。”
“爹,你賺錢不容易,你養著小誠弟弟,還養著後娘,家裡需要你辛苦工作,全家才能吃飽。”
“現在小誠弟弟好不容易考上國外的學校了,俺們更不能搶了他的讀書錢。”
酸澀往上湧,湧到了嗓子眼。
許治不知道莞春草和許慕餘在一起都經曆了什麼,可要不是看到這個家的窮苦也說不出這樣的話。
他竟然不知道,許慕餘的日子已然過成了這樣。
原以為許慕餘執拗,住在這裡,身邊還有劉媽照顧,日子怎麼樣都不會艱難。
更何況於秀也說了她常常來看許慕餘,說許慕餘一切都好,隻是不怎麼愛見人。
可如今,這個看起來不會說謊的鄉下丫頭,非但沒有跟著許慕餘享福,日子過得還比鄉下要苦。
苦到她都心疼他這個爹賺錢勞累,苦到她以為許一誠讀不起書,所以於秀沒給她和許慕餘留下一分錢是理所當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