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時間轉瞬即逝。
楚國十五萬攻城大軍經過三天的養精蓄銳,戰意高昂。大軍在金狼城外列陣集結,司空厲換上一身嶄新的紫金甲胄,騎著高頭大馬從城門內緩緩而來。行至軍陣前方,司空厲高舉右臂,振臂高呼:“全軍朝著赤龍城進發!”
自司空厲修為入二等境界至今,無論大小戰事,均不著戰甲,尋常刀劍難以傷其分毫,戰甲反倒會成了束縛和累贅,可此戰麵對的不僅僅是梁國異姓王李劍,更要麵對李顯、莫子鋒兩位劍道宗師聯手,不容有失。大軍朝著赤龍城進發,全軍士氣高昂。
赤龍城內,李劍身披戰甲,緊握腰間戰刀,站在城頭,嚴陣以待。梁軍早早便在甕城上燒熱金汁,弓弩手已就位,就等著楚國大軍到來。
戰馬踏蹄,地動山搖。楚軍方陣在赤龍城外半裡處齊齊停步,司空厲單騎出列,來到甕城下,朗聲道:“我十五萬大軍已兵臨城下,爾等若是乖乖投降,效忠我大楚,保管各位享不儘的榮華富貴,若負隅頑抗,破城之後,雞犬不留!”
李劍氣運丹田,怒道:“堂堂大楚軍神,怎麼儘使些下作手段!大戰在即還想亂我軍心,你不妨試試看,有本王在此,要你半步入城不得!”
司空厲嗤笑道:“馮靖全昏庸暴戾,而我楚王乃是千古明君,慶王殿下又何必執迷不悟,為了一個昏君賣命,更不惜搭上全城將士百姓的性命!難道說你想的是死了之後名垂青史?不錯,你若是守城殉國,自然能在後世留下個好名聲,可這滿城百姓死了,又能留下什麼?千秋之後,隻有一堆白骨罷了,為了一人之名,賭上數十萬人性命,慶王殿下覺得值當麼!”
李劍大怒,厲聲喝道:“大膽賊子,竟敢口出狂言,亂我軍心!”接著張弓搭箭,對準司空厲。後者眯起眼睛,嗤笑道:“被本將戳破心事,惱羞成怒了麼!爾等梁國狗官,自詡忠孝仁義,卻假借名號,賭上一城人的性命,換取你的千秋百世,名留青史。想用箭射我?並非本將看輕你,就算本將站在這一動不動,任憑你射,能傷我分毫麼!”說完大笑著驅馬回陣,絲毫不介意將後背大大方方擺在梁軍眼前。
李劍胸口急劇起伏,郭子卿忙道:“王爺,敵將亂心之舉,前往彆上當!”前者長舒一口氣,命弓弩手準備,一排排明晃晃的箭頭對準城下。
司空厲大手一揮,三萬歩軍出列,高舉盾牌,由齊國安率領,朝著甕城進發。李劍死死盯著腳下,心中默念著距離。先鋒部隊隻剩下三百步,甕城上針落可聞,全軍將士連大氣也不敢喘;二百五十步,李劍甚至已能看清敵軍的臉孔。
二百步!
“放!”一聲令下,第一排弓弩手齊齊鬆開緊叩弓弦的雙指,萬箭齊發!
楚國和梁國交戰多年,彼此之間知根知底,尋常箭矢,就算是居高臨下,有效射程通常在一百二十步至一百五十步之間,便是膂力出眾者,最多也隻能達到一百八十步,一旦超出這個距離,不僅失了準頭,更是威力大減,無法造成實質性殺傷。況且今天又是北風天氣,射程隻會更短。
楚軍心中冷笑,梁狗們自亂陣腳,連距離都算不準,白白耗費體力,正當此時,當先的歩軍隻覺頭頂一片昏暗,耳邊勁風呼嘯,不知為何,梁國箭矢竟超出往常射程,一時間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死傷一片。
齊國安高聲叫道:“舉盾,前行!”
雖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楚軍臨危不亂,高舉盾牌,朝著赤龍城繼續進發。司空厲眯起眼睛,沉聲道:“小小改動,竟能增加五十步射程。江道華聽令,再領兵三萬,架起投石車,全力支援齊國安率歩軍登上甕城!”
“末將領命!”
不多時,眾將士將經由呂簡心改良後的投石車推至陣前,江道華率手下將一塊塊大石安放好,對準甕城,不斷發射。大石從天而降,砸在甕城上,城樓上梁軍躲閃不及,死傷慘重。李劍額上青筋暴起,正想下令出城迎戰,卻被李顯攔住,後者與莫子鋒對望一眼,提劍而上,一旦有大石襲來,便以長劍擊碎。郭子卿也命眾人在甕城上方懸掛網幔,阻擋及減緩飛石襲擊。
原本梁軍居高臨下,占據地利優勢,隻要守住四麵城牆,楚軍就攻不進來,雖說戰前已考慮到楚軍會以投石車攻城,但沒料到經呂簡心改良之後,原本威力奇大但運轉不便的攻城利器在犧牲了大半威力後準頭極佳,且操作更加輕便,無需大軍協同運轉,梁軍準備不足,雖之後懸掛網幔,但城樓守軍傷亡慘重,弓弩手十不存一,就這麼一耽擱,已被楚國歩軍攻至城下,司空厲見時機已到,大軍開始衝鋒,先鋒部隊搭起雲梯,蟻附而上,同時以撞車衝擊城門。
李劍命將士澆下滾燙的金汁,同時拋下檑木、滾石。司空厲接過一張牛角大弓,拉弓如滿月,對準城頭。“嗖”的一聲,一名梁國將士被射穿頭顱,死得不能再死。楚軍身高臂長,極擅弓射,弓弩手在大軍掩護下紛紛對準城頭放箭,梁軍自顧不暇,城頭攻勢受阻,眼見甕城即將被攻破,李顯與莫子鋒心急如焚,與十八劍奴一齊躍下城樓,攔在楚國大軍跟前。
“蠶叢”、“魚鳧”,出鞘必飲血,那十八名劍奴也都非泛泛之輩,二十柄長劍,硬生生攔著了一波楚軍攻勢。
眼見尋常士卒遠非幾人一合之敵,司空厲策馬上前,冷冷看著兩位劍道宗師,沉聲道:“兩位前輩是要聯手攔路麼,那不妨讓本將來會會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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