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各自回房後,淩霄雲並未安慰徒弟,反倒是毫不留情說道:“你平日在山上同齡人中罕逢敵手,難免小覷天下英雄,現在知道人外有人的道理了吧,看來為師這趟帶你下山還真是來對了。”
盧懷遠赧然一笑,說道:“徒兒也沒料到邵小道長這般厲害,不愧能被評為四小宗師之一,徒兒輸給他也不算丟人,知道了彼此之間的差距,等徒兒回到劍神山之後,一定更加刻苦的修煉,下次再交手,一定會贏。”
淩霄雲笑道:“那為師就拭目以待了,你彆叫苦就好。”
第二日一早,一行四人早早退房,結伴前往元清城。
城外人山人海,來自四麵八方的梁國武道高手齊聚一堂,隻為這場由梁武帝親自舉辦的武林盛會。想起此行還有師門任務在身,若是被有心人看到自己與身為燕人的淩霄雲關係密切,隻怕會引來聖上猜忌,蕭伯年隻得帶著邵仙台與槍仙師徒二人辭彆。淩霄雲微微一笑,說道:“等此間事了,若能得空,淩某自會親自前往齊雲山拜訪蕭道長。”
蕭伯年抱拳道:“那貧道就在山上恭候槍仙大駕了。”
目送齊雲山二人先行入城後,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淩霄雲穿過人群,就近買了兩頂鬥笠,與盧懷遠各自戴上,不以真麵目示人。
二人抵達雲音寺時,隻見人來人往,無數武人將雲音寺圍了個水泄不通。柳公仰和靜心忙前忙後,親自替受邀之人安排住處。
雲音寺三麵臨山,山上有不少寺內曆代高僧用來臨時閉關的茅草屋,且此次大會邀請的都是些赫赫有名的人物,人數並不算多,像蕭伯年、洪霸符、丁天舍這三位重量級人物,自然被安排在寺內廂房,與柳公仰住處相鄰,其餘武人也論資排輩,有明眼人一眼便瞧出了其中端倪,修為越高,則離柳公仰越近,修為偏低者,住處則稍遠。而那些並未被邀請而自發前來的末流武人,雲音寺並未提供住處,好在這些人頗有自知之明,對此也不敢計較,自行去尋找住處落腳。
柳公仰老成持重,雖未替這些三教九流安排住處,卻提前命寺內僧眾備好齋飯,雖無葷腥,卻讓不少人甘之若飴,紛紛入座,隻為沾些佛氣,雲音寺此舉也獲得一眾好評,紛紛誇讚柳公仰的待客之道。
雖是朝廷欽點的武林盛會,柳公仰又是前任天下第一空山聖僧的唯一傳人,更是當今雲音寺方丈,可仍有少數不長眼的武人妄圖挑戰公權,其中就有一對來自南疆的吳姓兄弟,哥哥叫吳蛇,弟弟叫吳蠍,擅使蠱毒,在南疆一帶臭名遠揚,作惡多端,因品行不端,並未受邀此次大會,可論真才實學,二人在南疆隻要不碰到林妙手,也是能橫著走的存在,因此懷恨在心,遷怒於雲音寺,這趟來便是為了尋柳公仰的麻煩。
二人五日前便早早來到雲音寺附近,在四下布滿蠱毒,想要趁著群雄雲集,栽贓嫁禍給柳公仰。
原本做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自然是背著人才好,一旦被當眾戳穿陰謀,群雄必將群起而攻之,可吳蛇、吳蠍二人膽大妄為,又在南疆橫行慣了,對於柳公仰自然沒有放在心上。
見時機成熟,二人催動蠱毒,雲音寺四周地下不斷爬出毒蟲,不少人大驚失色,現場亂作一團。柳公仰讓師兄先安撫好眾人,由寺內僧眾各自帶人離開,吳家兄弟本想趁亂逃離現場,豈料柳公仰身形一閃,已攔在二人身前。
吳蛇故作驚訝道:“小法師為何阻攔我二人逃走,難不成是想借此機會將我等一網打儘?”
吳蠍也在一旁煽風點火道:“雲音寺的和尚沒安好心,在飯菜裡下毒!”
此時有不少修為較低者麵色發黑,口吐白沫,不省人事,更加驗證了雲音寺下毒一事。原來趁著先前人多,不少摩肩擦踵,吳家兄弟二人悄悄在這些人衣衫抹上劇毒,如今發動蠱術,立時毒發,其他人不明所以,都誤以為雲音寺果真是要毒害自己。
先前淩霄雲師徒二人來到雲音寺後,見人山人海,連個站的地兒都沒有,便先去尋找住處,而蕭伯年和邵仙台二人不知為何打定主意冷眼旁觀,似乎想看看柳公仰將如何應對。
隻聽一聲長嘯,聲如洪鐘,原本騷動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柳公仰朗聲道:“敢問二位尊姓大名,為何不願以真麵目示人?”
吳蛇、吳蠍對望一眼,異口同聲道:“你這黃口小兒在胡說些什麼,我們聽不懂!”
柳公仰冷聲道:“佛門聖地,豈容你們這些鼠輩撒野!”說著五指如鉤,一把扯下二人臉上麵皮。
吳蛇、吳蠍最善用蠱毒,可拳腳功夫卻稀疏平常,隻一個照麵便被柳公仰撕下偽裝,心中巨震,此子不僅武功高絕,眼力更是一流,竟能在上百人中一眼看出自己正是下蠱之人。
這時,周圍有不少人陸續認出二人身份,高聲喊道:“是南疆的吳家兄弟!”人情騷動,想來都對這對臭名昭著的兄弟有所耳聞。
正當此時,遠處一名年輕刀客獨自走來,朗聲道:“吳家兩隻臭蟲,在南疆待不下去,便來到這中原作惡了麼!今日你二人自投羅網,也好,省的浪費林某時間,到處尋你們!”
“是林妙手!”
來人正是位列四小宗師之一的南疆刀客林妙手。
蕭伯年見徒弟躍躍欲試,輕笑道:“行了,他二人都露麵了,你也一起去吧。”
邵仙台咧嘴一笑:“多謝師父成全!”縱身一躍,也來到場中。
至此,四小宗師中三人首次會麵,呈現三足鼎立之勢,將吳家兄弟圍在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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