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修替後者倒上一碗酒,笑道:“不礙事,左右咱家也是閒著,這荒郊野嶺,隻有這粗製劣酒解渴,委屈丁宗主了。”
丁天舍端起酒碗,沉聲道:“不敢,公公賞賜之物,猶勝瓊漿玉液,丁某三生有幸。”說完一飲而儘。
楊修大悅,笑道:“丁宗主爽快人,那咱家就開門見山了。此次武林大會,正如江湖傳聞,的確是陛下為了招徠武林人士所舉辦,而除去作為東道主的靜心法師外,則還有三人備受矚目,齊雲山的蕭伯年,"霸刀"洪霸符何你伏風廟丁天舍。聖上的意思,無論那"武林至尊"的頭銜花落誰家,都要咱家想儘辦法拉攏你三位為我大梁效力,而這三人之中,以你丁天舍最聰明,在之前便主動聯絡咱家,表明忠心,所以咱家今日向你承諾,假使日後他二人同樣也歸順朝廷,且不論立下多少戰功,隻要你丁天舍對得起聖上,那你在聖上心中的地位永遠排在他二人之前。”
丁天舍拜倒在地,說道:“謝主隆恩!”
又聽楊修繼續說道:“聽聞你深諳兵法,咱家今早等到宮中飛鴿傳書,如今涼州將軍人選已定,幽州副將則由蔣宗保出任,至於你丁天舍,按陛下的意思,就去做那幽州將軍去吧。”
丁天舍抱拳道:“末將領命,誓死效忠我大梁!”
楊修笑道:“丁將軍快快免禮,如今蔣宗保已率大軍前往幽州,將軍也請儘快動身,以防楚賊來犯,這封聖上手諭你帶著,到了幽州後,交給蔣宗保,他自會聽命於你。”
“末將領旨。”
這時,一旁的鄧華開口問道:“楊公公,小人可否繼續跟隨大將軍征戰沙場?小人雖然久疏戰陣,可還有些血性,願為我大梁拋灑熱血。”
楊修點了點頭,說道:“自然可以,鄧副尉有心了。”
鄧華抱拳道:“那小人也告辭,即刻趕赴雍州前線。”
又聽章金泉小心翼翼問道:“楊公公,草民也有些力氣,也想報效朝廷,可否隨鄧老哥同行?”
楊修訝道:“這又是為何?”
章金泉撓了撓頭,憨笑道:“如今大梁有難,小人本就是土生土長的梁國人,願為我大梁獻一份綿薄之力。小人無父無母,與其在這孤獨終老,不如馬革裹屍,也好還鄧老哥這一頓酒。”
三人先後離開酒館,楊修也隨之站起身來,獨自朝著雲音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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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音寺內,柳公仰立在高台之上,瞧著下方人頭聳動,胸中一時猶如火熾,朗聲道:“諸位英雄,此次武林盛會,廣邀天下英雄齊聚於此,千載難逢。我等比拚技藝,不可隨意傷人性命,最終勝出者,除去聖上欽賜的那塊牌匾外,本寺也會額外添個彩頭,優勝者可入寺中藏經閣閱覽經書!”
台下掌聲雷動!
此時,淩霄雲師徒二人藏匿在不遠處。淩霄雲歎道:“這雲音寺好大的手筆,看來這次馮靖全真是下了血本了。”
盧懷遠蹲在樹梢上,瞧不真切,沒好氣道:“二師父,咱們為何不下去瞧,躲在這樹上,跟做賊似的。再說了,不就是幾本經書麼,算什麼大手筆。”
淩霄雲賞給徒弟一個板栗,笑罵道:“為師若是現身,這些所謂的英雄好漢還打什麼,趁早認輸算了。你小子知道個屁,都說天下武學出雲音,寺中藏經閣,本就是天下武人夢寐以求的武庫,能入藏經閣,意味著武道修為更上一層樓,遠比那塊破牌匾來的更實在。”
而此刻楊修也恰好來到寺中,聽聞此言,朗聲道:“公仰法師好大的手筆,咱家先行替陛下謝過。”
見到楊修到來,群雄一陣騷動。楊修的出現,則坐實了此次大會是梁武帝的意思,不少人摩拳擦掌,隻為在楊修麵前好好表現,留下個好印象,來謀個一官半職。
這時,一名青年劍客躍上高台,環顧一圈,抱拳道:“在下柳乘風,趁此機會,鬥膽向諸位英雄討教,也好拋磚引玉。”說完手中長劍應聲出鞘,寒氣凜凜。
樹上的盧懷遠見此人豐神俊朗,儀彩出塵,忍不住問道:“二師父,這人什麼來頭?”
淩霄雲瞥了眼,嗤笑道:“為師哪會認得這些小角色,隻不過看他腳步輕浮,呼吸急促,哼,是你一隻手就能對付的。”
盧懷遠忍不住嘲諷道:“那他上台丟人現眼作甚,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打下擂台,很光彩麼?”
淩霄雲笑道:“無論輸贏,此人敢率先登場,已賺足了眼球,此次大會之後,想必江湖地位也會水漲船高,或許能受人青眼,奉為座上賓,從此衣食無憂。”
盧懷遠不由疑道:“難道我輩武人,辛苦修煉,最後竟要為五鬥米折腰?”
淩霄雲歎道:“天下武人何止千萬,你小子運氣好,有曹前輩收你為徒,哪知武道艱辛,除去像為師這般遊戲人間的純粹武夫,為求武道巔峰,逍遙自在外,尋常武人能做到開宗立派也是不易,更多的則會投身軍伍,以武力換取軍功,剩下更多人,要麼淪落到富商巨賈的護院教頭,要麼渾渾一生,隻為求個溫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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