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老一輩高手的相繼離世,氣運也隨之散落人間。劍神曹邛生前將氣運一分為四,其中三份分彆先後贈予卓不凡、葉輕羽和唯一記名弟子盧懷遠,剩下那一份,則留在了這天地之間,等候有緣人。而更早之前,時任天下第一的空山聖僧慘遭愛徒背刺,死在了柳公仰和仇爻聯手之下,這位佛頭直到臨死前才驚覺自己收養了一頭白眼狼,為了不讓柳公仰為禍人間,空山臨死前自散氣運,本意是不讓柳公仰獲取一分一毫,沒料想自己這位徒弟修為絕頂,竟以無上神通強行竊取了自己部分氣運,一舉突破一等境界,又以佛門秘法“他心通”,將自身修為假象印入仇爻心中,是以當時混亂的場景,便是仇爻也不曾發覺任何端倪。
若論藏拙,天底下恐怕沒有誰比得過柳公仰這位新晉佛頭,縱是佛門得道高僧,也需苦修九年才可大成的達摩功法,柳公仰其實隻花了不到一半的時間,之後三年,憑借自己過目不忘的獨特天賦,又在石壁前自學了不少佛門功法,修為境界一日千裡,合寺之中,恐怕也隻有空山一人能看穿自己的深淺,至於老和尚為何沒有點破,饒是才智過人的柳公仰也覺百思不得其解。
隻不過,還有件事,莫說是柳公仰,便是空山和曹邛也沒有想到,自己散落人間的部分氣運,竟從雲音寺和劍神山橫跨萬裡,穿過中原大地,一齊彙聚道地處西方的宜州。
一名美豔少婦,手持上古神器淨玉瓶,將散落在這天地間的無主氣運儘數吸入瓶中,而那些本該虛無縹緲的氣運此刻竟詭異般的有若實質,先後鑽入那小小瓶中。那美顏婦人眼神貪婪,嫵媚一笑,嬌聲道:“大事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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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仇爻一戰,卓不凡至多出力八分,畢竟自己如今還占著一層境界的優勢,可即便如此,卓不凡依舊對仇爻的刀法讚不絕口,其刀法之精妙,舉世無雙,而真正令卓不凡佩服的,是此人的修為,雖說此時的仇爻僅僅隻是入神境界,遠未達到距離天人境僅一線之隔的入神巔峰,可此人到底曾荒廢了二十年大好時光。武道修行,本就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此人二十年來被囚禁於地底,修為竟不退反進,著實令人震驚。卓不凡捫心自問,若換做是自己,就算能熬過這漫長的二十年,一身修為也不會留下多少。一念至此,假使仇爻這二十年來不曾荒廢,將會達到一個怎樣的高度。
閉關十日後,卓不凡單劍入楚。
當踏上楚國境內的那一刻,遠在鄱陽城內的大楚軍神司空厲便心生感應,衝入皇宮,守在楚王深淺。陳雄難得見到司空厲如此緊張,忙問道:“司空,出了何事竟如此慌張?”
司空厲不敢隱瞞,沉聲道:“回稟陛下,微臣感受到一股強烈劍氣由梁國境內進入我大楚,想來是那位新晉劍神卓不凡,目的尚不明確,此人修為之高,微臣並非其對手,且此番如此明目張膽招搖過境,萬一他的目標是陛下,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對此陳雄倒是不以為意,豪邁笑道:“既然擋不住,還擋他作甚,假使此人的目標並非寡人,司空此舉豈不是畫蛇添足,若真惹惱了這尊殺神,寡人這顆項上人頭才真是不保,你先退下吧,寡人與他無冤無仇,不信這位新任劍神會來找寡人的麻煩。”
司空厲雖覺不妥,卻也不好違抗聖意,收起迎戰姿態,小心護在陳雄左右。
似是有些惋惜,陳雄歎道:“我大楚畢竟原本隻是一座北方蠻夷小國,比不上梁國家底子厚,若寡人有馮靖全那般手筆,在這鄱陽城中同樣建起兩座用來鎮壓天人的大陣,便可高枕無憂。”
司空厲附和道:“陛下這個提議倒是不錯,微臣雖說修為不弱,可當世仍有兩人排在微臣前頭,若再出現當年淩霄雲打入皇城的情況發生,威脅太大。”
陳雄笑道:“等到司空你登上了天下第一的寶座之後,寡人亦可高枕無憂。司空啊,彆讓寡人等得太久了。”
司空厲苦笑道:“陛下說來輕鬆,微臣做起來卻是難如登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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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劍氣來勢極快,轉眼之間便掠至鄱陽城上空,司空厲雖自知不敵,可麵對如此明目張膽的挑釁,也是戰意高昂,若非陳雄在側,定要向卓不凡討教一番。
被漫天劍氣包裹著的卓不凡察覺到那一絲一閃而逝的戰意,沉聲道:“軍神不必心急,在下今次是為了和槍仙一戰,等到軍神何時入了天人境,你我再戰不遲!”
得知卓不凡此行目的,司空厲暗自鬆了口氣,真對上一位天人境劍士,饒是司空厲也覺頭疼,轉念一想,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二的大戰,千載難逢,生出觀戰的想法,可卓不凡並未邀請,司空厲也不好主動開口,倒是陳雄看出司空厲的心思,笑道:“司空若是心癢,大可前去劍神山觀戰,朝中有島王在,大可放心。”
司空厲抱拳謝過,拔地而起,身形一閃,緊隨卓不凡而去。二人本有著一境之差,加之十日閉關後,對於曹邛所傳禦劍之術已是爐火純青,原本以司空厲隻能,亦追之不及,好在卓不凡心有所感,主動放慢速度,才讓這位大楚軍神不至於落下太多。
途中二人也不交談,就這麼一前一後朝著劍神山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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