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羽一愣,這“太阿劍”近百年來從未現世,這小子瞧著年紀輕輕,又是如何識得此劍的,不由出聲質問。
柳公仰翻身下馬,雙手合十,以示自己並無惡意:“葉公子莫要多心,小僧師從空山聖僧,曾在一本古籍中有幸見識過太阿劍的模樣,相傳此劍那是上古巨匠歐成子耗費十年時間打造,更是不惜投身劍爐,以血肉鑄劍,才最終鑄成了這千古第一劍,之後兜兜轉轉,被楚國劍客所得,創了太阿劍宗,奉為門派傳家寶,而神劍通靈,幾百年來無人可問主,太阿劍隻能被塵封在劍宗之內,靜候有緣人。”
葉輕羽冷笑一聲:“閣下年紀輕輕,知道的倒是不少。”
柳公仰笑道:“我雲音寺藏經閣所藏甚多,除去佛門功法典籍外,天下奇聞軼事也都記錄在冊,小僧想知道這些也不難。”
葉輕羽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自離開劍神山以來,尤其是在進入梁國境內後,曾數次聽人提起雲音寺現任方丈柳公仰,同時也是那張大器榜上“四小宗師”之首,這才想起此人身份,收起戒心,沉聲問道:“在下想起你是誰了,先前多有得罪,還望法師莫怪。在下初入中原,對江湖之事不甚了解,敢問法師,一路跟隨在下前來此地,究竟所為何事?”
雲音寺作為佛門第一寶刹,又因空山聖僧的緣故,不光光在梁國享有盛譽,在整個天下都有著極高的地位,葉輕羽本就信佛,在確定了柳公仰的身份後,不由心生敬意。
柳公仰笑道:“小僧今日入宮麵聖,碰巧碰見葉公子,公子身上的劍氣令小僧似曾相識,冒昧問一句,葉公子可是師承曹邛曹劍神?”
葉輕羽持劍回禮道:“法師好眼力,在下的確受曹劍神指點,才有了這一身本事,隻不過曹劍神並未收我為徒,我也他雖有師徒之實,卻無師徒之名。”
柳公仰雖出身名門正派,卻不墨守成規,否則也做不出弑師的忤逆之舉,聞言歎道:“曹前輩劍法無雙,便是往前再推五百年,也無人出其右者。葉公子得曹劍神指點,這份天大的機緣,真是羨煞旁人,得劍神真傳,又何必在乎那師徒虛名。”
葉輕羽此生最敬重之人,便是對自己有著授業之恩的曹邛,聽柳公仰之言,似乎也對曹邛尊敬有加,不由心生親近。
又聽柳公仰繼續說道:“小僧與曹劍神也算有些淵源,葉公子身為他的傳人,今日有幸得見,小僧自當以禮相待,葉公子遠道而來,不如就由小僧做東,替葉公子接風洗塵。”
對於葉輕羽這類江湖兒女而言,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畢竟並非所有修士都是可辟穀的得道真人,總得解決溫飽問題,若是大宗門弟子,仗著師門產業,自然不愁金銀花銷,可葉輕羽天生癡傻,當年在太阿劍宗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去到劍神山後,一切都有梅舒雁操持,雖過得清貧,倒也不用為此事發愁,可如今孑然一身,一路上隻能摘些山間野果充饑,早已是饑腸轆轆,聽聞此言,腹中饞蟲被勾起,笑道:“那葉某就先行謝過了。”
話說出口,卻讓柳公仰犯起了難,他本就是出家人,身上未曾攜帶錢財,本想回宮懇請梁武帝賞賜些,可葉輕羽身份特殊,萬一被發覺此人與曹邛的關係,梁武帝必然龍顏大怒,一時間也沒了主意。看出了柳公仰的窘迫,葉輕羽笑道:“在下忘了法師是出家人,不可沾染黃白之物。”接著伸手摸了摸那匹千裡馬,笑道:“這馬兒倒是神俊,不知法師可否舍得割愛,用它換一頓飯食?”
柳公仰笑道:“有何不可!”二人一拍即合,回到城中,尋了處酒樓飽餐一頓。
酒足飯飽後,柳公仰問道:“不知葉公子下一步有何打算?”
葉輕羽沉聲道:“自然是尋一處僻靜地方,砥礪劍道,完成曹劍神遺願,將他兩門絕學發揚光大。”
柳公仰心知葉輕羽初入梁國,無處可去,便笑著邀請道:“本寺也算山清水秀,不知葉公子可願意隨小僧回寺,我自會為葉公子準備一間廂房,供葉公子修行劍道。”
葉輕羽雖覺柳公仰頗為投緣,卻不想平白無故欠他這個大人情,況且去到雲音寺,萬一此人另有所圖,便搖了搖頭,表示拒絕。又聽柳公仰繼續說道:“想來葉公子初入中原,無親無友,自然無處可去,此去雲音寺兩千裡路程,你我不妨打個賭,賭小僧先你一步,到達寺中,若你輸了,便留在寺中修行,若我輸了,就隨公子去留,葉公子意下如何?”
葉輕羽對於這位年輕佛首也略有耳聞,一路上常聽人提起雲音寺柳公仰修為如何高超,二人年紀相仿,自己得曹邛指點,加上天生劍胎,已入一等純青境界,自問當今天下同輩高手之中,罕逢敵手,也有意考教柳公仰修為高低,不由起了好勝之心,便答應下來,平靜說道:“在下已練成了曹劍神的禦劍神通,法師若是藏藏掖掖,不拿出點真本事來,彆說兩千裡,二百裡後,勝負已分!”
柳公仰微微一笑:“現下定論,為時尚早,葉公子不妨試上一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