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神山上,自曹邛仙逝,淩霄雲攜妻女雲遊四海,盧懷遠也遵從祖輩遺願下山投身軍伍後,原本就不算熱鬨的山上顯得更加冷清。梅舒雁罕見的顯露出老態,整日無所事事,除去每天雷打不動幫盧懷遠整理房間,盼望著有一天他能回到山上來之外,剩下的時間,都默默守著曹邛的墳塋,枯坐到天明。
這一日,梅舒雁一如既往陪在曹邛墳堆旁邊,山上古劍靈氣都被太阿劍吸收乾淨,唯有那座殘缺劍陣猶在,梅舒雁觸景生情,回想起和曹邛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心中倍感寂寥。
這一日,梅舒雁一日既往坐在曹邛墳前,忽然間如臨大敵,站起身來,死死看向遠處上空。隻見一名少女腳踏三尺青鋒,禦劍而來。梅舒雁揉了揉眼睛,隻當自己是太過思念曹邛,下一刻,那少女便穩穩落在她的麵前。
少女英姿颯爽,明眸皓齒,可見確是個美人胚子,梅舒雁一時間吃不準她的身份,可見這少女年紀不大,竟能將曹邛的禦劍之術施展的爐火純青,不免心生親近。
少女將狹長古劍握在手中,抱拳道“晚輩衛蘭,來自懸劍崖。見過這位前輩,敢問前輩,此地可是劍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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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樓柳絮小院門前,見到有人阻攔,王維義大怒,厲聲道“你三個臭小子還不快滾,知道我爹是誰麼!”
鄭衛沉聲道“我乃飛隼營癸字騎副標鄭衛,不管閣下是誰,天大地大,楚國王法最大,豈容你在這撒野!”接著頭也不回,朗聲道“柳姑娘放心,有我在此,今日定保你清白。”
院中傳來一聲歎息,柳絮嬌聲道“奴家多謝鄭公子好意,這幾年來,承蒙鄭公子照拂,奴家很承你的情,但此事因我而起,實在不願連累旁人,還請鄭公子先行離開,不要為了小女,惹上麻煩。”
盧懷遠暗讚道“這柳姑娘雖是青樓女子,倒也是重情重義。”
鄭衛熱血上湧,死死盯著王維義,一步不退。
後者冷笑一聲“原來是個小小騎卒,你可知道,便是你頂頭上司黃衝見了小爺,也得陪著笑臉!既然你三人想要英雄救美,小爺今日倒要看看,被大楚軍場吹捧得神乎其神的飛隼營,到底有什麼本事!”說著一招手,身後惡奴一擁而上。
鄭衛與陸武見到一眾惡奴圍攻而來,這等不入流的貨色,放在往常,給自己提鞋也不配,可打狗也要看主人,礙於王維義顯赫身世,二人也不敢下死手,對望一眼,心意相通,打定主意隻狠狠教訓一頓這群惡奴,讓王維義知難而退便可,決不能出手傷了此人。
二人俱是飛隼營一流好手,雖是騎卒,卻也精通步戰,如虎入羊群一般,反客為主,衝向那群惡奴,王維義雖不學無術,但王鼎仁對這位小兒子寵愛有加,平日裡跟著保護的仆從個個都是一把好手,更彆說還有兩位貼身護衛的陷空境高手,也正因如此,王維義才有恃無恐,鄱陽城內權貴雖多,可比起自己老爹品秩更高的官員也屈指可數,同樣身世比自己更加顯赫的公子哥,王維義更是如數家珍,雖說三人之中有一名俊秀少年瞧著麵生,可王維義並不認為,自己會倒黴到在這花滿樓碰巧碰到比自己更顯赫的大紈絝。
鄭衛、陸武畢竟出身軍伍,若是在沙場之上遇見敵軍,定不會心慈手軟,可這並不意味著二人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擅自取人性命,且那群惡奴雖武藝稀鬆平常,但勝在人多,且出手都不計後果,一時間竟鬥了個旗鼓相當。
王維義站在一旁優哉遊哉看著熱鬨,大喝道“給小爺往死裡打,就算打死人,也有小爺給你們兜著!隻要你們收拾了這幾人,今夜小爺便與民同樂,請你們在這花滿樓白睡姑娘!”
一眾惡奴聞言,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更加賣力。鄭衛、陸武心想,再這般下去,自己被打一頓倒沒什麼,但決不能影響到飛隼營聲譽,況且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下手逐漸開始沒了輕重。
眼見雙方一時難分勝負,身邊還有兩位武道高手遲遲沒有出手,王維義一臉淫笑,叮囑一句“給我看好這幾個臭小子,小爺要去和柳姑娘親近一番,待完事之後,少不了你們的好處。”說著便向小院走去。
鄭衛見狀,不由大怒,也不去計較太多,使出全力,招招直取要害,和陸武二人聯手,將一眾惡奴逼退,之後馬不停蹄,衝向王維義。後者胸有成竹,絲毫不理會已是氣急敗壞的鄭衛來襲,下一刻,鄭衛隻覺耳邊風聲呼嘯,下意識低頭躲閃,一名身材魁梧似金剛羅漢的壯漢一拳捶在一旁的假山上,隻一拳,便開山裂石,聲勢驚人。
定睛望去,正是剛剛一直守在王維義身旁的扈從之一,此人肌肉虯結,太陽穴高高鼓起,顯然是一名外家拳高手,若換了平常,鄭衛倒也不懼,可此時剛剛經曆一番戰鬥,氣力不足,單獨單對上此人,也頗覺棘手。另一邊,陸武也被另一名扈從盯上,一時間難以脫身。
王維義哈哈大笑“什麼飛隼營,原來不過是一群酒囊飯袋,小子,你在這陪小爺手下好好玩玩,而小爺我,要去和柳姑娘翻雲覆雨了。”說罷大搖大擺,走向小院,豈料下一刻,一道人影憑空出現在自己麵前,王維義還來不及反應,便被人一腳踹在胸口,重重向後摔去。
事發突然,王家扈從救援不及,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王維義雖不學無術,可楚國人無論男女老少,曆來尚武,王維義小時候也曾受到過名師指點,也學了幾招中看又中用的把式,雖說這幾年紙醉金迷,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可底子猶在,卻被人一腳踹飛老遠,重重摔倒在地。
艱難爬起身來,王維義看著胸口那清晰的腳印,呼吸急促,大怒道“臭小子你敢踢我,你知道我爹是誰麼?”
出手之人正是一直在一旁的盧懷遠,聽到王維義的怒吼,盧懷遠嗤笑道“你爹是誰,這得問你娘去,問我作甚。”之後麵色一冷,沉聲道“在下不管你是誰,今天打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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