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司空厲現身之後,無論是王鼎仁父子三人還是飛隼營眾人,均害怕到了極點,生怕這位軍神大人一怒之下摘下幾顆大好頭顱,唯有盧懷遠始終將心思全放在了衛蘭身上,站的筆直,與跪倒在地上的一群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黃衝泥菩薩過河,也沒有精力去管這些。司空厲擺了擺手,說道:“時候不早了,爾等先回營地準備明日之事吧。”
幾人如獲大赦,灰頭土臉快步走出花滿樓,盧懷遠跟在隊伍最後,經過司空厲身邊時,後者輕聲說道:“你這小子,剛來沒多久就鬨出這麼大個動靜,真是不讓本將省心。”聲音雖輕,卻還是被耳尖的鄭衛聽到隻言片語,帶著疑惑離開花滿樓後,鄭衛一把拉住盧懷遠,問道:“懷遠,你和老哥說實話,你與軍神究竟是什麼關係?”
盧懷遠故作驚訝道:“鄭兄在說什麼,小弟何德何能,能和軍神大人攀上關係。”
鄭衛仍不死心,刨根問底道:“你彆揣著明白裝糊塗,剛剛我都聽到了。”
盧懷遠心中一驚,臉上卻是不動聲色道:“鄭兄怕不是聽岔了。”
正當鄭衛還要繼續追問時,黃衝臉色鐵青,強忍怒氣說道:“本校尉雖知今日之事錯不在你們,可明日便要出征,爾等戰前來青樓尋花問柳,一直是我飛隼營全軍心照不宣的規矩,隻要你們不影響在戰場殺敵,本校尉向來不去過問,可今日爾等在這煙花之地和王鼎仁父子三人起了衝突,這老狐狸陰的很,之後萬事要小心行事,千萬彆給他抓到任何把柄,回來之後,本校尉再和你們算這筆賬。”
幾人回到軍營後,鄭衛歎道:“原本今日便可聽柳姑娘唱曲兒,他奶奶的,全賴王維義這個混蛋,壞了老子好事。”
盧懷遠輕笑道:“鄭兄現在還有這閒情雅致?”
陸武在一旁打趣道:“盧兄弟這你就不懂了,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弱水三千,咱老鄭隻取一瓢飲,若今日能一親芳澤,明日必定在戰場上大殺四方!”
鄭衛將頭盔砸了過去,笑罵道:“閉上你的鳥嘴,拽文弄墨,你怎麼不去考個狀元做做!”
三人嘻嘻哈哈,為明日出兵做著最後的準備。
陸武本是閒不住的性子,回想起在花滿樓那驚鴻一瞥,對著盧懷遠問道:“盧兄弟,剛剛那位姑娘是何許人也,好似與你認識。”
鄭衛也揶揄道:“定是咱們懷遠負了人家姑娘,你沒聽那姑娘叫他小色胚麼。”
盧懷遠笑罵道:“你二人彆亂說,我與那姑娘不過一麵之緣,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呢,何來辜負一說。”
陸武咽了咽口水,歎道:“那姑娘模樣可真俊,若有機會,還請盧兄弟替老哥引薦一番才是。”
盧懷遠扯了扯嘴角,和司空厲如出一轍,笑道:“連軍神都看得出那姑娘來路,此人身世絕不簡單,陸兄可彆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啊。”
忽聽鄭衛正色道:“懷遠,明日是你加入我飛隼營後第一次任務,你騎術不精,明日便與我同乘一騎吧。雖說此次隻為打探敵方軍情,可我心中卻有些不安,你我切記小心行事,可彆在陰溝裡翻了船。”
盧懷遠問道:“你我共乘一騎不礙事?可會影響到鄭兄行軍速度?”
陸武笑道:“盧兄弟放心好了,我癸字騎之中,以老鄭騎術最佳,便是在整個飛隼營,也隻有黃老邪更勝一籌,便是戰馬疾馳,也可如老僧入定。到時候盧兄弟隻管照顧好自己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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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樓內,點撥完王鼎仁的李密先回到樓內,見司空厲還在等著自己,這位大楚第一謀士嗤笑道:“不過是幾個後輩之間的衝突,值得你軍神親自出馬調解麼?還是說這群人之中,有你司空厲看得上眼的後輩?”
司空厲微微一笑,歎道:“李先生料事如神,果真什麼事都瞞不住你。李先生猜得不錯,這群人之中,卻有一個後輩與本將關係匪淺,值得本將上心一點。”
李密先笑道:“是那個見你不跪的盧懷遠吧。此人年紀輕輕,遇大事卻靜心靜氣,的確有些過人之處。”
司空厲笑道:“作為曹邛和淩霄雲共同的弟子,若是沒些過人之處,豈能得到先後兩位天下第一的青眼。”
李密先瞪大雙眼,似是有些不可思議。
又聽司空厲繼續說道:“隻不過這小子傲氣的很,自打出生起,十五年來,身邊人都是那群高高在上的神仙人物,如今加入我大楚飛隼營,本將打算先冷眼旁觀,好好挫一挫他的銳氣。而本將這次之所以插手這群小輩之間的爭風吃醋,並不單單隻為了一個盧懷遠而已。先生不妨猜上一猜,還為了誰?”
李密先冷哼一聲:“軍神願意講那便明言,若是不願講,在下也沒有那個閒情逸致去猜你的心思,你我二人的私交還沒好到這個份上。”
司空厲哈哈大笑,對於這位頂尖謀士的衝撞並不不悅,反而一吐為快道:“盧懷遠隻是其一,至於第二點,便是為了那一直躲在樹上的年輕女子,此女身世特殊,且年紀輕輕,劍氣極重。若本將沒有猜錯,其父母乃是這次大器榜上最為神秘的衛青鋒、孟秋心二人,至於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為了當麵敲打敲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王鼎仁。”
“先生也知道,如今梁楚大戰一觸即發,容不得半點差池,這群躺在功勞簿上的文官,平日裡魚肉百姓,作威作福,原與本將無關,可若是將爪子伸到我軍伍當中,再一再二不再三,本將能念在往日情分和他們祖上為大楚社稷立下的汗馬功勞,饒他們一兩次,可到了第三次,本將管你是誰,一旦越界,便會當即宰了,至於之後如何向陛下交代,本將一並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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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飛隼營戊字騎和下五標整裝待發,而因此次行動有盧懷遠在,黃衝不得不親自帶隊,防止這小子再惹出什麼事端來,一行三百零二人,輕裝出征,踏上西行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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