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感知到梁國大軍進攻的消息後,司空厲一路南下,前往雍州,後續支援部隊更是早早就出發,大軍浩浩蕩蕩,馳援雍州。如今梁國具體兵力不明,後續還會投入多少兵力到雍州戰場上,一切都是未知數,而梁國此次兵力投入多寡,直接影響到百裡勁能否守住雍州,究竟能守住多久。在司空厲眼中,有百裡勁親自率領二十萬楚國精銳駐守的雍州,除非梁國一次性投入兵力在三十五萬以上,否則無論如何,都能守上個一年半載。
所以在明知梁國大軍即將北上主動出擊之時,司空厲仍是沒有第一時間將兵力集中在雍州一帶,就連與雍州相鄰的百師城,除去往日裡的守軍外,並未增設一兵一卒,為的就是防止大軍過分集中,導致其餘幾城無人駐守,遭到梁軍奇襲。司空厲如今獨自一人趕往前線,同時飛鴿傳書給一直隨時待命的馬貴,率領三萬重騎、五萬輕騎,整整八萬騎卒,全速趕往雍州馳援。
前線戰事已然打響,可司空厲這一路走得雖不慢,但也絕對談不上多快,以司空厲對李劍的了解,這位梁國異姓王就算如今有膽氣主動出擊,多半也是得到慶陽城中那隻老狐狸的授意,絕對不會將全部兵力全都集中在雍州最北的白象城外,必然會派少量騎軍長途奔襲,避開百裡勁這個勁敵,繞到後方打下赤龍城,如此一來,便可前後夾擊,讓百裡勁在白象城中孤立無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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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樊於虎親率三萬梁國精銳騎軍,趁著夜色,繞過白象城,朝著更北方的赤龍城進發,這次李劍主動出擊,在明知司空厲不在雍州戰場,隻有百裡勁率領二十萬楚軍駐守的情況下,主動分兵,親率大軍全力進攻白象城,同時派出樊於虎率領少量精銳,直奔後方的赤龍城。
這支騎軍奔襲路上,副將嚴峰策馬來到樊於虎身邊,沉聲問道“樊將軍,據先前探子獲悉的情報,楚賊共計有二十萬大軍駐守在雍州三城之中,若是赤龍城守軍並未前往白象城支援,我等隻有這三萬人馬,該如何破城?”
樊於虎擦了擦嘴角,滿臉興奮,朗聲道“嚴副將隻管放心,據可靠情報,如今雍州三城內隻有百裡勁親率的二十萬楚軍鎮守,而在梁國千名武道高手潛入楚國境內之後,我大軍攻城已是雙方心照不宣的秘密,但何時攻城,大軍攻打哪座城,莫說是百裡勁猜不透,就連咱們在戰前都沒有確定,而對於兵力受製隻能被動防守的百裡勁而言,原本最好的作戰部署是將這二十萬大軍分彆鎮守在三座城池之內,可如此分兵,一旦我大軍人數超過他預想的極限,僅憑六七萬守軍,如何能抵擋得住我大軍北上腳步,一旦一城被圍,其餘兩城守衛楚軍再想支援,必須主動出城,繞過我大軍重重防線,在城外平原與我大梁鐵騎交戰,與送死無異,如此以來,百裡勁就算有通天之能,也不得不賭上一次,將大部分兵力集中在我大軍最有可能進攻的白象城內,至於赤龍、金狼二城,本將猜測,當下守軍恐怕都不足兩萬,如今嚴副將還覺得我大軍無法成功破城麼?”
嚴峰眼神熾熱,舔了舔嘴唇,這麼多年了,終於又有大仗可打了。
又聽樊於虎說道“如今兩國之間的探子已被肅清的差不多了,而司空厲這楚蠻子在得知雍州戰況後,必然會緊急派楚國大軍前來支援,如今我們最緊要的,是用最短的時間攻下赤龍城,如此一來,便進可攻退可守,不但可隨時與大將軍攻城大軍前後夾擊,也可守住這個關隘,麵對即將支援白象城的楚國大軍,打他個措手不及。”
“還有一事,聽說此次楚國斥候軍幾乎傾巢而出,咱老樊雖一向看不起楚賊,但不得不承認,楚國的斥候軍裝備精良,戰力卓絕,遠非我大梁斥候可比擬,如今飛隼營、神行營等斥候軍已滲入到楚國各城之內,就連那支許多年不曾露麵的黑甲營也重新披甲,嚴副將,你帶領三千兄弟在赤龍、金狼城一帶繞上一圈,一旦遇上這群楚國斥候,格殺勿論,不留活口,千萬不可讓他們把我軍情報傳遞出去!”
嚴峰抱拳道“末將領命!”
隨即挑選了三千精騎,與大軍分開,打算將雍州一帶的楚國斥候一網打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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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奉命前往百師城搜尋梁國武道高手的飛隼營一路上嚴陣以待,卻連敵人的影子也沒有見到,不免讓躊躇滿誌的飛隼營眾將士有些掃興。恰逢此時,百師城內傳來梁國大軍攻城的消息,黃衝眼神一凜,似乎在考慮是否要去支援。
飛隼營作為斥候,原本主要任務是在戰時負責偵查、搜集情報,無需親自走上戰場,但飛隼營裝備精良,戰力無雙,雖建製隻有五百人,但黃衝自信,就算遇上兩千重騎軍,隻要能抵擋住敵軍第一輪衝鋒,最後能活著走下戰場的,一定會是飛隼營,如今戰事全麵打響,身為老將,當義不容辭,決定再三後,黃衝打算命兄弟們進城補給一番後,分頭趕往雍州戰場,哪怕多殺一人,也可給後續大軍出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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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隼營眾人得令,紛紛騎馬入城。百師城作為楚國邊陲重城,軍備完善,兵器鐵甲,應有儘有。其實一路上飛隼營都未曾遇到敵軍,除去一些口糧清水外,無需補給,連日趕路,吃著生硬難嚼的乾糧,將士們嘴裡早就淡出個鳥來,黃衝也知道手下辛苦,便讓手下們自行去找家酒樓好好吃上一頓,但命令不可飲酒,一旦發現,定斬不饒。飛隼營各標平日裡相互競爭,自然也吃不到一個桌上,便以一標為單位,分頭行動,待吃飽喝足後,便分批前往雍州戰場。
鄭衛作為癸字騎新任標長,被手下弟兄們一同起哄,請客吃飯,無奈之下,隻得自掏腰包,找了家不大不小的酒樓,五十人浩浩蕩蕩,幾乎將酒樓一樓給包圓了。
南方戰事打響,酒樓內食客極少,掌櫃的原本正坐在椅子上打盹兒,聽到外麵傳來巨大響動,睜開惺忪睡眼,見到一群身披甲胄,腰間掛著明晃晃戰刀的將士,立馬猜出來人身份,堆起笑臉一路小跑,笑道“幾位軍爺,可是要用飯?”
鄭衛從懷中掏出一錠銀,交到掌櫃的手中,笑道“掌櫃的,煩請準備些好肉好菜,酒就算了,我這群弟兄們飯量大,這銀子你拿著,隻管看著上便是。”
掌櫃的看了看那錠銀子,足足有兩重,本想收下,可瞥見這幾十位軍爺腰間的戰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賠笑道“小人哪敢收這銀子,軍爺隻管上座,好肉好菜馬上來。”
鄭衛卻將掌櫃一把拉住,將銀子不由分說塞進他的手裡,笑道“吃飯給錢,天經地義,好意咱們心領了,掌櫃的若真有心,待咱們大勝歸來後,再給你捧場,到時候可得讓掌櫃的送上幾壇子好酒才是。”
掌櫃的滿臉笑意,點頭道“一定一定。”
五十騎各自落座,鄭衛板著張臉,一言不發,盧懷遠見狀,關心道“鄭兄這是怎麼了,莫不是擔心咱們路上會遇到梁國大軍?”
一旁的陸武揶揄道“盧兄弟猜錯了,打仗什麼的,咱們老鄭自是不怕,他啊,是心疼剛剛的銀子呢!”
鄭衛笑罵道“要你多嘴,你彆忘了,這銀子可有你的一份。”
陸武哭喪著臉,隨即歎道“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不過也無妨,等一會上了戰場,多殺幾隻梁狗,賞銀不就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