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洛起身,往大門走去,恰好看到李玄然從車上下來。他今日頭戴玉冠,著了一身楓葉紅色圓領窄袖袍衫,領口、袖口與下襟均織了金線團花織錦花邊,顯得貴氣不已。他下車看見薛洛在候著,愣了一下,露出了璀璨的笑容。
他倒是很喜歡紅色。
薛洛忽然想起了昨晚做的那個夢,臉上感覺有些灼熱。她朝李玄然匆匆施了一禮,便連忙轉過身去,心不在焉地帶著他往裡麵走。
“二姑娘,是不是走錯了?澄明堂似乎不在這個方向。”
薛洛抬頭一瞧,原來一心盤算著事情,不由自主地朝自己的院子走了。
她悚然一驚,轉頭看向笑意盈盈的李玄然:“王爺怎知道澄明堂不在這個方向?”
李玄然愣了一瞬,立刻回道:“你大兄告訴我的,他在軍中時常念叨家裡的事,我便記住了。”
薛洛覺得這理由無比的牽強,阿兄怎會把如此細枝末節的事儘數告訴他?可從他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麼端倪。她隻好按下心中的疑慮,默不作聲地帶著李玄然來到了正廳。
眾人都在正廳候著,見到李玄然來了,都紛紛起身。薛老夫人慈愛笑道:“王爺生得芝蘭玉樹,你這一來,讓老身明白,何為蓬蓽生輝了。”
“蒙薛老夫人厚愛,”李玄然笑道,“玄然受寵若驚。”
薛沁在一旁端看著,突然拍手笑道:“王爺,你和二姊真是如陛下所言,紅男綠女,甚是相配!”
薛洛低頭,瞧見了自己的竹青色裙子,臉“騰”地就紅了。
“沁兒,不得無禮!”薛夫人連忙喝住了薛沁,向李玄然賠罪,“王爺恕罪……”
李玄然毫不見外,反而好像顯得很是高興:“無妨。”
眾人在正廳喝了會兒茶,李玄然開口:“這些日子太平,可為阿澤相看婚事了。阿澤到了婚嫁年齡,又是長兄,也該娶新婦了。”
薛澤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道:“我是個粗人,長興城的嬌女們怕是看不上我。”
李玄然搖頭:“阿澤無需妄自菲薄,你心性憨厚耿直,自然有姑娘家傾心。隻是若有人刻意接近討好,你可要留個心眼,彆被輕易騙了去。”
薛澤笑嗬嗬地點了點頭,薛洛卻把李玄然的話聽進去了。阿兄一向單純善良,若是遇見頗有心機手段的女子,恐怕會被玩弄於股掌之中,往後薛家也會雞犬不寧。
李玄然又道:“二姑娘與郡王府的婚事不成,倒也不是壞事。濟平郡王府裡並不太平,若是真嫁過去了,怕是要吃上許多苦。”
薛洛很是驚奇,他怎知道自己與濟平郡王府的婚事告吹一事?他那時不是還沒有與父兄一同回來?
李玄然似是看出了薛洛的疑惑,解釋道:“長興城就這麼大,來來往往的,不過這麼些事兒。”
薛洛不想讓話題集中在自己身上,想了片刻,突然問道:“王爺如此關心大兄與我的婚事,不知王爺如今可有婚配?”
李玄然遊刃有餘的神情頓時就僵在了臉上,他訕訕地笑了笑:“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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