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然瞧著薛洛的笑容,心裡咯噔一跳。他開口岔開了話題:“不知魏郎君可曾入仕?”
魏寒鬆愣了愣,臉上有些靦腆,規矩答道:“如今剛入了太學,待通過結業考,才可入仕。”
“太學中講《禮記》的袁博士為人雖古板,”李玄然淡淡道,“但學識淵博,誨人不倦,頗為惜才。若是有何不解的,可向他請教。”
魏寒鬆知道李玄然在提點自己,眼睛一亮,拱手道:“多謝王爺!”
李玄然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了。
薛沁見自己相中的姊夫像榆木腦袋一般木訥,很是焦急。她靈機一動:“王爺,你的衣服都在哪兒做的?衣料都在哪兒買?”
李玄然一愣,不明白薛沁為什麼突然問這個,但還是答道:“衣料大都是宮中賞賜的,由王府裁做縫紉。”
“那王爺有沒有去過織雲坊?”說完,便對著李玄然擠眼睛。
李玄然笑了笑:“公務繁忙,甚少去逛鋪子。”
“那不如今日與咱們一起去逛逛?”薛沁拉了拉薛洛的胳膊,“二姊,你也替王爺掌掌眼,如何?”
薛洛便轉頭去看李玄然,隻見李玄然也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那眼神似是有些懇求。
不知道為什麼,薛洛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李玄然臉上的笑容真切了起來:“那便有勞薛二姑娘了。”
五人到了織雲坊,掌櫃方娘子一瞧見薛洛與旁人一同前來,便從櫃台後迎上前,很有眼色地笑道:“不知幾位貴客要看些什麼?”
還不等薛洛答話,薛沁連忙自來熟地攬過魏夫人,又指了指魏寒鬆:“我與這位郎君,陪這位夫人逛逛。掌櫃的不必管我們。”說完,便拉著二人走了。
薛洛對著方娘子笑了笑:“這位是永樂王爺,今日也給他挑些料子。”
方娘子了然,便將二人引到了布料架前,仔細介紹道:“夏季的料子,多是輕薄涼爽的。這一匹綠縐絲紋布和杏黃香雲紗很是漂亮,不少郎君喜歡。若是嫌太過鮮亮,這幾日還有新到的花羅,滾邊的紋樣頗為精致……”
薛洛靜靜地聽著,沒說什麼話。方娘子瞧見李玄然的一雙眼睛隻盯著薛洛,心下了然:“這樣,二位貴客慢慢看,奴家那邊有些貨要核對。若是有需要,隨時叫我。”說完,便施了禮走開了。
這赤橙黃綠青藍紫的布料架前,便隻剩了薛洛與李玄然二人。
薛洛想起了那日在太液池邊,想要問李玄然,卻沒有問出口的問題。
薛洛正想著,便聽見李玄然漫不經心地問:“這魏寒鬆是你那日急著去尋的故人嗎?”
薛洛愕然,用不解的眼神看向李玄然。
李玄然淡淡道:“我知你很少出門,更彆說結識什麼男子了。所以我猜應當是他。”
“王爺明察秋毫,什麼都瞞不過你。”薛洛嘴上說著,心裡卻是暗暗腹誹,真是老狐狸。
李玄然看著薛洛的神情鮮活了些,覺得心上的陰霾被驅散了不少。他又問:“那驗證的事情如何了?”
薛洛點了點頭:“嗯,正是他。”
李玄然覺得剛提上來的心又猛然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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