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不見二姊和李玄然後,薛沁才頓住了腳步:“魏寒鬆,這兒就咱們兩個人,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
魏寒鬆一怔,定定地看向薛沁,臉上難得有些微微的呆滯。
“我問你,你覺得我二姊怎麼樣?”
“薛二姑娘清麗端方,玲瓏剔透。此前幾次風波,足以見得她足智多謀,絕不是懵懂無知的閨閣女子。自然是很好的。”魏寒鬆一五一十答道。
薛沁點了點頭,又問:“那你覺得王爺怎麼樣?”
“王爺胸有丘壑,頗有一番遠見卓識,得聖上倚重。他學識淵博,禮貌周全,我來了長興這麼久,還沒有聽過一句說王爺不好的。”
“那你覺得我二姊和王爺相稱嗎?”
魏寒鬆微微睜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說……”
薛沁瞪著魏寒鬆,等著他的回答。
魏寒鬆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他隻知道,兩家的長輩在撮合他與薛洛二人。薛二姑娘自然宜室宜家,可卻不是他向往之人。他正苦惱著,如何在不傷害薛洛的前提下,向她說明清楚。而自己真正的心意……
他突然笑了,笑聲驚醒了枯枝上休息的飛鳥,幾隻鳥兒拍拍翅膀飛走了,次第落下了“咕咕”的叫聲。
薛沁皺起了眉:“彆笑了,快回答我的問題。”
魏寒鬆收斂了笑容,正色道:“天作之合。”
“真的?”薛沁圓圓的眼睛亮了亮,“你也這麼想?”
魏寒鬆頗為誠懇地點了點頭:“自然是真的。”
薛沁高興極了,踮起腳一把摟住了魏寒鬆的肩膀。可魏寒鬆比她高了一頭,她隻摟了一瞬,便又落了腳,穩穩地站住了:“既然你也這麼想,那你可要幫著我促成他們二人!”
薛沁身上淡淡的清香從魏寒鬆的臉頰旁拂過了短短一瞬,可這一瞬,卻讓他僵住了,憑空地覺得四肢生錯了地方,怎麼擺放都不對勁。
“二姊一向聰明,對待感情之事卻是遲鈍的很。王爺對她那麼特彆,她卻毫無感覺,我與她說了,她總覺得我在胡鬨,”薛沁絲毫沒有注意到魏寒鬆的異樣,“我覺得,還是因為她生了怪病,才讓她有些自卑。若不是這怪病,就算是王爺,也配不上我二姊……”
魏寒鬆愣愣地看著眉飛色舞的薛沁,她說的話竟是一個字都沒聽得進去。他隻覺得,眼前熱烈的少女像一隻靈動的雨燕,又像一尾金鱗的錦鯉,輕甩了幾粒水滴落在自己的心田。
“魏寒鬆?魏寒鬆!”薛沁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擺了擺,“你在發什麼呆?聽見了沒?”
“聽見了,”魏寒鬆笑著點了點頭,“我一定幫你促成。”
得到了魏寒鬆的允諾後,薛沁才回了營帳。薛家幾人簡單用了晚飯後,便歇息了。
第二日一早,王公大臣們都去圍獵場的祭祀台參加祭祀儀式去了。因女眷沒有參加祭祀的資格,因此女眷們隻在附近走走,散散心。
“哎呀,這次祭祀可是由董大人主持的,董大人不愧是禮部第一人呢!”
薛洛循聲望去,不遠處站著幾名少女。站著中央穿著粉衣的少女,不是董清荷,又是誰?
董清荷臉上的神情矜持而傲然,她高高地昂起了頭,接受著眾人對自己的奉承。
也不怪她囂張自大,董茂良過了而立之年不久後便坐上了禮部尚書之位,這些年位子依然穩固,想必未來極有可能封侯拜相。董清荷又是董家唯一的嫡女,身份自然隨之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