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羽!”李玄然提高了聲音,“帶人快去追!”
掠羽在帳外高聲應下,吹了一聲口哨,便立刻去了。
董茂良有些慌亂,指著帳中的侍衛道:“你們還愣著乾什麼?還不趕快去追!”
“不可!”兵部尚書黎元立刻阻止了董茂良,“若刺客還有後手,護衛又被調走了,那才是滅頂危機!”
眾人一個大氣也不敢喘,麻溜地回到了各自的座位。有些膽子小的女眷,還沒有啜泣幾聲,就被喝止住了。剛剛還熱火朝天的現場,突然一下子降至了冰點。
皇帝臉上的笑容已然消失了,虎視眈眈地看向在場的眾人。
這時,李玄然撿起了刺客慌亂中落下的劍,仔細觀察了起來。他從劍柄看向刃尖,眉頭越皺越緊了。
皇帝瞧見李玄然的樣子,沉聲問道:“玄然,可是這劍有什麼問題?”
李玄然隻猶豫了一瞬,躬身道:“回稟陛下,這似乎是漢陽侯府的劍。”
李玄然的話音一落,舉座皆嘩然!
漢陽老侯爺立刻起身,走上台前,神色透著慌張和淩厲:“王爺,請您慎言!”
李玄然沒有理他,而是將長劍呈給了皇帝:“陛下,請您看劍尖。”
皇帝年幼時,也曾隨著先太上皇征戰四方,那些開國將相所用的武器和標誌,他是見過的。
皇帝隻看了一眼,神色就變得陰沉了下去。他一把拿過劍,扔在了漢陽老侯爺的麵前,冷冷地開口:“你自己看看吧。”
漢陽老侯爺餘光瞟見皇帝瞬變的表情,一顆心就沉了下去。他顫顫巍巍地從地上撿起了劍——
那劍尖上刻著的,正是漢陽侯府的“陽”!
漢陽老侯爺也不顧自己一把年紀了,更顧不了在場眾人的目光,“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陛下,老臣冤枉!”
“冤枉?這劍難道不是你侯府的?”皇帝不屑地嗤笑了一聲,“怎麼,之前侯府世子一事,是對玄然不滿意,還是對朕不滿啊?”
漢陽老侯爺手腳冰冷,不住地顫抖著:“陛下,漢陽侯府如今的光景,老臣哪還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啊?”
皇帝冷哼了一聲,對著李玄然示意,“你說!”
漢陽老侯爺立刻看向了李玄然,眼神中充滿了企盼與哀求。
李玄然悠悠開了口:“陛下,以臣之愚見,老侯爺雖管束子孫不力,可多年來一直忠心耿耿,不可能在如此盛宴上驚擾聖駕的。侯爺,您說呢?”
漢陽老侯爺迭聲應下:“王爺明察!老臣絕不敢、也絕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差家中奴仆行刺王爺,還請陛下明鑒!”
“不過,這劍既然是漢陽侯府的,想必這人和漢陽侯府也有脫不開的關係,否則一個外人,如何能偷到漢陽侯府在冊的武器?”李玄然話鋒一轉,朝漢陽老侯爺的心頭上補了一把刀,“不如等抓到這名刺客再說。”
漢陽老侯爺愣了愣,隨即頹然道:“是。”
不知等待了多久,掠羽等人拖著那名已然昏迷的刺客回來回話了:“回稟陛下、王爺,刺客出了帳子,便倉皇朝密林方向逃去,我等在渭水邊將他抓住了,耽誤了些功夫,請王爺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