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然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太後將眼睛一瞪,“福生呢?還不快把人給我押過來!現在膽子越發的大了!”
“皇祖母!”李玄然連忙勸阻,“不關福生的事,是我強迫他的!”
“你們二人倒是主仆情深,”太後的笑容有些冷,“那便一起去受罰吧!”
李玄然沉默地站在原地,一步都沒有動。
“怎麼?是不服氣?”
“不敢忤逆皇祖母的意思,”李玄然垂著頭跪下了,“在懲罰孫兒之前,能不能請薛姑娘先回梧桐苑?”
太後將剛拿起的手串朝棋盤上一砸,“好啊,與吾討價還價起來了。你眼中還有沒有吾這個皇祖母?”
薛洛嚇得大氣也不敢喘,隻覺得自己是這大殿中最多餘的人。她不由得抬頭看向嬤嬤,嬤嬤偷偷對她擺了擺手。
這是?
薛洛有些疑惑,可也隻能乖乖坐在原處靜觀其變。
李玄然朝前挪了一步,“薛姑娘進宮以來,好不容易才洗清傳言,逐漸被眾人接納,其中辛苦自難評說。還請皇祖母寬容一二。”
“哦,你這是覺得吾將她叫來,是為了刁難她?”
薛洛聽著太後的聲音越來越冷,心中又急又怕,連忙跪在了太後的麵前。還沒等說話,太後便道:“你跪著做什麼?起來喝茶!就叫他一個人跪著!”
原來,是氣這個不孝的孫兒大大誤解了自己!
薛洛聽明白了太後的意思,於是起身又坐了回去。隻是不知道,李玄然他聽沒聽懂?
李玄然像是聽見了自己的心聲,突然抬起了頭。然後,他對太後露出了天真的笑容,“這麼說,皇祖母隻是叫薛姑娘來敘敘話嗎?是孫兒不孝,會錯了意,孫兒甘願受罰。”
太後睨了一眼,“你認錯倒是快!”
一旁的嬤嬤見縫插針,“太後,王爺跪了好一會兒了,不如賜座吧。”
太後又睨了嬤嬤一眼,“你慣會心疼他!”
嬤嬤對著李玄然使了使眼色,李玄然立刻起身,走到了太後的身邊,為她捶起了肩膀。
太後的神情這才漸漸和緩了過來,“聽說薛姑娘在研學中奪魁,於是吾找她來陪吾對弈。”
不等李玄然接話,太後又道:“你去濱西平叛之時,吾就說過,往後,你的一切決定,吾不會乾涉,同樣的,吾也不會幫你!”
李玄然順從地點了點頭,“孫兒知道,多謝皇祖母成全。”
他這漏洞找的實在巧妙,太後無話可說,於是不耐煩地對他揮了揮手,“好了,去偏殿用膳,用完了一塊兒走吧!”
李玄然的神態極為討好,“今日是二月二,龍抬頭,孫兒與薛姑娘一同陪皇祖母用膳吧?”
“行了,”太後的眼睛又閉上了,“這陣子彆來了,吾眼不見心不煩!”
二人走後,嬤嬤小心翼翼地問道:“太後,如何?”
“進退有度,聰慧機敏,隻可惜城府心機還不夠深,”太後又盤起了手串,“倒也不完全是壞事。”
……
自從那日夜晚相約,二人沒再見過麵。
到了偏殿,二人麵對麵坐著,氣氛有些凝滯。偌大的宮殿裡,安靜得能聽見碗筷碰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