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太後問道:“她的怪病是怎麼回事?這兩次來,吾也沒看出有什麼異常。”
嬤嬤字斟句酌,“恐怕是有些言過其實了。奴婢還記得,先永樂王小時有離魂症,那時也有人利用此事大做文章。”
太後無言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嬤嬤和煦地笑著,“看起來,您像是很喜歡薛姑娘,她不請自來,也沒見您怪罪。”
“舒柔,你說她像不像沉羽?他們二人在吾麵前時,總叫吾想起來元宸和沉羽,”太後抓緊了手串,歎了一口氣,“是吾老了。”
嬤嬤沒有說話,隻是將太後扶著靠在了軟榻上,輕輕為她蓋上了錦裘。
……
出了百福殿,薛洛便迫不及待地問:“你對王越玥做了什麼?她怎麼會突然認罪了呢?”
李玄然輕描淡寫,“我為她講了一個王家過去的故事,讓她看清現實。”
薛洛卻不能讓李玄然把自己糊弄過去,於是拉住了他,讓他麵對著自己。
薛洛直視著李玄然的眼睛,表情很是認真,“你告訴我,那故事是什麼樣的?她又是怎樣改變主意的?”
李玄然雙手一翻,反而握住了薛洛的手。在他的手心中,薛洛的雙手柔滑細膩,卻有些冰冷。
他也換了一副鄭重的神情,耐心解釋道:“洛兒,王家畢竟是薛家的姻親,若是你讓王越玥萬劫不複,那你大姊在王家,恐怕如履薄冰。這件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為好。”
薛洛愣住了。
原來,李玄然讓她不要再過問,是這個原因。
她壓根沒想到,他竟然為自己考慮到了這個地步。
她疏忽了大姊的處境,隻一味想著,要將惡人繩之以法,不能再讓惡人為禍旁人。
她咬住了下嘴唇,低聲問:“那你呢?”
李玄然有些茫然,“我什麼?”
薛洛抬起臉,在宮燈的映照下,兩隻眼睛晶亮剔透,“那你得罪了王家,往後是不是也要如履薄冰?”
李玄然握住薛洛的手一下子僵硬了起來,好半天,才一字一句道:“洛兒,你是在關心我的安危嗎?”
薛洛的臉一下子紅了,慌不迭垂下了眼簾。可她卻漸漸握緊了握住她的那雙手,緩緩點了點頭。
李玄然瞬間綻放出如火樹銀花般的笑容,驀地照亮了周圍的世界。他笑得動聽而歡快,洋溢著難掩的喜悅。
薛洛卻更加不好意思,使勁從李玄然的手中抽出手來,可一點兒也沒有抽動。她嗔怪道:“不許笑了。”
他微微俯身,仔細端詳著薛洛的麵龐,笑容明媚,“你能記掛我的安危,說明我所做的一切沒有白費,真好。”
薛洛趁機抽出了手,假意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了。
李玄然在後麵亦步亦趨地跟著,時不時地從薛洛後麵探出那張驚豔絕倫的臉,始終笑嘻嘻的,沒個正形。
薛洛拿他沒辦法,隻得揶揄道:“都說你是翩翩君子,現在哪有一點兒翩翩君子的模樣?”
李玄然快走了幾步,和薛洛並排,附上了她的耳朵,語氣曖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無妨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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