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那人隻說姓沈,女兒不知他說的是誰。”
姓沈?
藺問渠不由地眉頭一皺。
朝中沈姓官員倒有好幾個,他在腦海中飛快地過了一遍,並未聽說最近有哪家出事。
“是誰說的凶犯姓沈,你可還記得?”
藺問渠作為首輔,對朝局動態自然頗為關注,加上他心思縝密,知道毫末之處往往隱藏著不易察覺的征兆,不免想要多問幾句。
藺音心看到他的好奇心被勾起,趕緊接著遞情報:
“那位小公子一直說他知道幕後之人,所以女兒記得他,是康府的小公子。”
這下藺問渠眉頭擰的更重了,康季達,他是統領前鋒營,怎麼會卷入這種案件裡麵?
藺音心似是十分疑惑地說道:
“康家公子隻說他知道凶手是誰,可彆人問他,他又拿不出證據,後來丟下一句‘我爹說過幾天就會定下來’,便跑開了。”
“女兒倒被他勾得越發好奇,這幕後之人到底是誰,父親可知道?”
藺問渠細細思忖起來,康季達這兒子說得如此篤定,那沈姓之人必然就是......
他回過神來,眼中已覆上了一層寒意。
沈明謙近來戰功卓著,難免將其他武官對比得黯然失色,藺問渠深知自己這位同鄉的脾性,滿心隻知報國,對廟堂之事疏於應對。
前鋒營從不參與刑案,康季達卻能說出如此肯定的話,定然是想利用此事給沈明謙背後捅上一刀,無論這刀的深淺如何,對他總會有所傷害。
沈家前幾日剛替他尋到女兒,如今又遇人背刺,藺問渠思來想去,覺得自己不能坐視不管。
“你且去吃飯,為父現在要出門一趟!”
他馬上吩咐小廝備馬,不顧天色已晚,決定立刻去京都知州府上走一趟。
——
“老爺,首輔藺大人來了,轎子已經行到咱們巷子口了!”
錢府管家錢四慌慌張張地跑進院中,剛脫下官服,正在小酌美酒的錢牧聽到這話慌得差點把手裡的酒杯摔了。
“確定沒看錯?!”
“肯定沒錯呀老爺!”
錢牧猛地起身,趕緊去換衣服,待他整好裝束,剛出門口候著,就見藺問渠走下轎來。
“下官拜見首輔大人,不知大人蒞臨寒舍,有失遠迎,望大人恕罪。”
他肥胖的身子行動本就有些笨拙,如今腰拱得極低,看上去像是馬上就要一頭栽到藺問渠身上似的。
藺問渠趕忙上前將他扶起,道:
“本就是我暗夜突訪,沒有驚到錢大人吧?”
“閣老這是哪裡話,看到您大駕光臨,下官高興還來不及呢,快快請進。”
藺問渠在錢牧的指引下進到正廳,廳內已備好了茶宴點心。
他掃了一眼滿桌琳琅滿目的菜品,心中一驚,這知州好闊氣,其中幾樣菜品用料之奢貴,就連藺家都極少見到。
錢牧則在看到菜品那一刻,在心裡狠狠罵了句“蠢貨”。
這錢四往日挺機靈,怎麼偏偏在首輔麵前搞這麼鋪張的排場,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