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音心給了他一個白眼,什麼叫不由分說,明明是他動手在先。
自己剛才那力度,完全沒使上勁。
要是這身子再爭氣一點,可能現在他就沒有站在這裡說話的機會了。
她那幾下拳腳活動太過劇烈,現在腦子還在嗡嗡作響,沒好氣地說道:
“陳大人,你是不是覺得沒人看到就可以信口胡言?明明是你先衝我們動的手。”
“就是!首輔大人,父親,這個陳大人非說我們帶著什麼北塢禁品,要搶我們的東西!”
藺問渠來時聽過小廝的傳話,知道陳忠抓兩個孩子過來確實是以梵寧香為由頭。
這無處安放的罪名本就讓他大為惱火,陳忠現在竟還反咬一口!
“確認什麼?梵寧香嗎?是不是無論什麼東西,搶到你手裡都可以說是梵寧香。這罪名就定下來了。”
“下官絕無此意!”
陳忠梗著脖子,話語間更加堅定:
“隻要首輔大人允許下官查驗藺小姐和江小姐腰間的香囊,真相自然明了!”
藺問渠再次看了江佑飛一眼,江佑飛明白了他的意思,起身走到陳忠跟前:
“陳大人,你若真是秉公辦案,我與首輔大人自然會配合,不過你行凶在先,已是一樁罪責。如果再沒探出梵寧香的影子——”
“這後果你自己清楚。”
陳忠看了一眼藺音心和江琦腰間之物,又想到楊修誠的話,再一想事成之後太子給他的承諾。
那些金錢和仕途上的利益,都讓他無法退縮。
他咬咬牙,眼睛一閉,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下官甘願負責。”
反正是板上釘釘的事,藺問渠自己不知道,江佑飛不知道。
他們的兩個孩子更不可能知道。
他早在見到藺音心時就聞到了一股似有若無的甜香,這事絕對錯不了。
“好!心兒,就按陳忠所說,把香囊拿給他!”
“是,父親。”
藺音心解下香囊,江琦也跟著解下,她一起收過,放在桌上。
陳忠就要上去拿,藺問渠板著麵孔,眼中閃過一絲犀利的光芒:
“陳忠,你雖是市舶司總署,可你一人之言不足為信。”
“大理寺的人馬上就要來了。他們之中也有懂香之人。到時與你一同勘驗。”
陳忠隻好放下伸過去的手,點了點頭道:“是。”
大半日下來,藺音心已有些體力不支,胳膊肘撐著桌子不住地揉額頭。
從學堂街上走到市舶司,又與陳忠打鬥一番,把她的體力耗去不少。
一直站在一旁的莊克茂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得如此不順。
陳忠之前可是和他保證萬無一失的,現在怎麼連大理寺的人都要插手進來。
他越想越慌,站在一旁一點動靜不敢出。
偏偏這時候藺音心拄著頭凝眉不語,藺問渠察覺女兒不舒服,馬上起身到她身邊:
“怎麼了?”
“父親,女兒沒事,就是有些累,今天走了太多的路,頭暈發沉。”
藺問渠嚇得趕緊去摸她的額頭,同時怒目圓睜,望向陳忠道:
“你們怎麼把人帶來的?”
“首輔大人,下官禦下不嚴,讓藺姑娘受累了.....”
“首輔大人,我們是走著過來的,就是他不讓我們坐車,還把我們的車馬扣下了。”
江琦手指著莊克茂,十分委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