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音心想了一陣,還真沒什麼合適的辦法,總不能讓他把信送到當朝首輔府上吧......
“我這兩天每日都會外出,阿宣兄就把消息留在琉雲閣吧,我正好路過,順便去瞧一眼便是。”
“沒問題,姑娘等我消息便可。”
兩人暢談這許久,茶壺裡的茶水顏色都變淡了。
藺音心此行收獲頗豐,她先前還擔心這宣王到底是個局外之人,大概剛開始隻是親曆了麵館中的凶案,心有好奇而已。
然而經過這次交談,她發現這人表麵瞧著不怎麼靠譜,實際上言行極為正直。
他既然參與其中,就絕對不會中途退出。
甚至今天他還告訴自己,前陣子她一直沒有消息的時候,他反倒以為是她要退出了呢。
盛弘硯答應幫藺音心約沈明博儘快再見一麵。
離開後他馬上著人去福順客棧那邊向老黃通信,給沈明博留了口信。
東宮,殿內。
太子盛弘淩端坐於榻上,馮勉則在堂內拿著手中的折子念給他聽。
這是楊修誠準備在明日早朝時呈上的奏折,先送來與他一觀。
梵寧香一事落幕,楊修誠心中打得極響亮的算盤碎了一地,他想要在太子麵前露露頭角的想法被徹底破壞了。
馮勉作為太傅,早就看出來盛弘淩對藺問渠的不滿,不光是天書麵世時他公然在殿上拂他的麵子。
其實早在一年前,太子的主意就被藺問渠駁過。
然而燕帝過於信任藺問渠,多數大事都會讓他經手,關於政事的意見通常也會聽他的。
尤其太子於前年正式冊立,在燕帝眼中,這個兒子雖然位及東宮,但到底經事太少,需要沉澱。
他有意讓藺問渠和馮勉多帶帶他,但馮勉這邊顯然更加積極,作為太子太傅,他基本常伴盛弘淩左右。
與盛弘淩便更為親近,藺問渠則因操持國事,輔佐燕帝而分不出身來——
與太子隻是普通的君臣關係。
在盛弘淩看來,藺問渠作為首輔,雖為人臣,位置卻可與自己平起平坐,實在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梵寧香一事落空,令他十分不爽,猶如翹首期待已久卻被當頭給了一棒,胸間生生堵得慌!
盛弘淩是與幾個親兄弟狠狠做了一番爭鬥才登上如今的位置,他習慣了千方百計將不順眼的人踩在腳下。
如果有人讓他覺得受到威脅卻又無可奈何,那他私下裡便會大發雷霆,抓狂到想爆炸。
楊修誠先後兩次在他麵前失利:
第一次是藺問渠和太子正在宮中與陛下一起議事,大內太監朱公公焦急忙慌地跑進去說有要事稟報。
結果是藺問渠家的小女兒走丟了。
嚇得藺問渠當下便與燕帝告假,急急出宮去尋女兒去了。
議事意外暫停,盛弘淩隻好也回了東宮,然而楊修誠就在那時前去拜訪他,並攤明這事是他安排。
說他早就知道太子想給藺問渠找點不痛快,他這是替太子出一口惡氣。
盛弘淩當然開心,展顏大喜,將楊修誠大肆誇讚了一番。
兩人就此成為一條戰線上的人。
然而就在太子喜滋滋在東宮飲酒,慶賀藺問渠這件倒黴事的時候,外麵傳來消息——
那小姑娘自己又尋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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