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豈不是辜負了朝廷花出去的那些流水似的銀子?
“兒臣適才聽罷沈將軍論述,心潮澎湃,對於此次戰役,兒臣以為能獲勝的最大原因是我大燕國力富強,國力足以確保將士們的裝備與糧食充裕。”
“至於北塢那些蠻荒小兵,他們固然躍躍欲試想要進攻我大燕,但實際也不過是喊喊口號罷了,根本沒有那個實力。”
“嘉寧伯這時得勝回京不正說明北塢不足為懼嗎,兒臣想,若再有一兩次進攻,我們定然可以拿下也琴部落,收複北塢!”
他壯懷激昂地說完這一番話,回應他的卻是滿殿的寂靜。
燕帝舉在半空的茶盞放也不是,喝也不是,如同他僵在臉上的笑容。
藺問渠和沈明謙則默默對視了一眼,相顧無言。
且不說他把勝利歸因於最基本的物資保障,難道一兩次進攻就可收複北塢?
恐怕就連燕帝自己都沒有這把握吧。
沈明謙適才的彙報可謂十分中肯,他話語間表露出的不是對勝利的自滿,而是對也琴部落實力的不容小覷。
燕帝和藺問渠那是何等的聰明,他們都聽出了沈明博的意思:
勝利固然鼓舞人心,令人振奮,卻不能迷失在這勝利中,而要更為謹慎,規劃好接下來每一步路。
所以太子這話未免有些大放厥詞的意思。
況且就算是說大話,也應該由燕帝來說,還輪不到太子去下這“一兩次就可收複”的結論。
燕帝沒對太子的話多作評論,畢竟他隻是說得輕狂膚淺了些,不能說沒有道理。
沉浸於勝利的意興中,太子這話是在長自己氣勢,他若駁斥,倒像是在滅自己的威風。
於是燕帝轉頭又道:
“藺卿你怎麼看?”
“臣同意嘉寧伯的話,這次勝利正是我們爭取來的機會,是我軍修整的好時機。北塢氣候惡寒,如今已是深秋,眼看就要入冬,我軍將士難以適應冬日苦寒,若繼續作戰並不占優勢。”
“不妨借此機會擴充軍隊規模,招攬士兵,加緊訓練,增長實力,來年開春再戰。”
太子見剛才燕帝沒對他的話做反駁,以為自己說到了點子上,更為跳脫,急急與藺問渠爭辯:
“藺閣老這話是何意?我大燕獲勝,應該一鼓作氣,接著上,怎麼反而退縮了?”
沈明謙眼皮猛跳,忍不住低頭撇嘴,在心裡咒罵起來:
站著說話不腰疼,趕緊閉上你的嘴吧,你有本事那你上啊!
藺問渠亦頗為不爽,他在燕帝麵前無法發作,麵色倒是如常,隻不過語氣轉而冷淡了些:
“殿下誤會了,下官所說的修整並不是退縮,反倒是依勢而為,且這幾個月我們不是什麼都不做,現下已經安排了對也琴部落物資的封鎖。”
“這個冬天他們並不會好過,讓也琴在嚴寒中好好想想要不要與大燕作對。”
“藺閣老說笑了,也琴那人粗鄙愚蠢,一心好戰,就算是再給他十年的時間,他照樣會不知天高地厚,與我大燕交鋒。”
說著,他扭頭轉向燕帝:
“父皇,兒臣主張繼續攻進,一舉奪下北塢,斬除也琴首級!”
沈明謙眉頭微皺,眼底浮出一絲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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