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淡漠,神情疏離,那冷冰冰的樣子拒人於千裡之外。
沈明謙像沒看見他這冷漠神色一般,重提起笑僵的嘴角,走上前躬身恭敬行了一禮,道:
“大人一向可好。”
秦鎮越冷哼一聲,道:“托沈將軍的福,本來還好,現在好不好可就難說了。”
他的怨氣毫未遮擋,直接隨著言語輸出。
沈明謙早想到了秦鎮越這一反應,隻當沒看見,亦沒往左右軍都督的事上去引,與他相伴走了一陣,聊起北塢戰事。
聽到戰情,秦鎮越板著的麵孔漸漸鬆弛下來,雖還是不說話,耳朵卻直直豎起,留神他在說些什麼。
沈明謙比秦鎮越小十幾歲,對他一向尊重。
其實按朝廷例律來講,秦鎮越的確到了放權的年歲。
隻是五軍都督府統領不像爵位,無法承襲,隻能由皇帝指派,所以他一直如驚弓之鳥般護著自己的位置。
最終卻還是沒護住,說心底沒火那是不可能的。
沈明謙理解他的淡漠,但他無法寬慰於他。
旨意是陛下的決定,他若議論,那就是在妄論聖意,但同時,他又不想和秦鎮越因為此事生出隔閡。
秦鎮越現在年齡漸長,早已不再征戰沙場,但他有經驗,有豐富的作戰經驗,能給沈明謙很多指導。
就在這次沈明謙出發前不久,秦鎮越還特意去他家裡給他出言獻策,告訴他要怎麼行軍。
“秦大人給我的建議十分奏效,經此一役,我軍士氣高昂了不少。”
秦鎮越睨了他一眼,嘴角輕輕抽動了一下,淡淡發出一聲“嗯”。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沈將軍有空時來統領府取左右軍軍印吧。”
說罷頭也不回地大步向前,將他甩在身後不再理睬。
沈明謙悵然站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無奈搖頭,左肩忽被重重拍了一下。
“還看呢,秦鎮越都走出老遠了。”
他回頭一看,藺問渠雙目炯炯,正笑著看他。
“哎,這次陛下將左右軍都督府職權給我,無疑是直接奪去老秦手中一半軍力啊,他怎麼可能不惱。”
藺問渠似是想到了些什麼,眼中閃過一道不滿,擺手道:
“惱也不能衝你惱啊,又不是你向陛下求著要他這兩軍。”
沈明謙這才放下愁緒,感激地望向藺問渠:
“昨日接到聖旨時我便忐忑不寧,直至剛才,心上那個包袱還是沒放下來,不過適才藺大人這幾句話,倒是令我釋懷了不少。”
藺問渠有些不忍地看著他,心想那件事他大概還不知道吧。
張了張嘴,卻終是沒說出口,道:
“本來就是!我說得隻不過是實話而已,這裡講話不方便,嘉寧伯要不要到鄙舍閒敘半日?”
沈明謙想都沒想便答應了,他正好也有話與藺問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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