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眾人除了李霖外皆不認識盛弘硯,加上他打扮普通,人們先開始隻仰頭看了他一眼,便低頭繼續乾自己的事情去了。
江佑飛咳嗽一聲,高聲道:“宣王殿下到。”
這時眾人才紛紛起身施禮問候,李霖聽到動靜,也放下手中動作過來拜見。
盛弘硯在幾位皇子中算不上是最優秀最有權勢的,亦不算最不起眼的,所以眾人對他的態度還是很恭敬。
加上江佑飛是他親舅舅,人們都知道這一層關係,所以更為恭敬起來。
鄭沛夾在一眾官員中,聽說來的是皇子,眼睛滴溜溜直轉,目光越過前麵幾人左顧右盼地張望,一瞻皇家風采。
他因藺問渠的引薦,在戶部已經呆了整整兩天了。
他勤勤懇懇乾活,多餘的閒話半點沒有,給他額外多分一些更是毫無怨言,反倒乾得更加起勁,多次得李霖誇讚。
盛弘硯雖著裝不華,但腰板筆直,精神煥發,全無頹喪奢靡之氣,站在那裡就是一副大燕好男兒的形象。
惹得鄭沛偷偷瞥了他好幾眼,眼底跳躍著興奮。
“大家照舊忙吧,我本來找江大人有點事,順便進來瞧瞧。”
他打了聲招呼便又離開了。
李霖忙把他帶出房間,滿臉堆笑,這宣王一貫遠離朝政,突然造訪戶部不知何意。
說是找他舅舅,可找舅舅該去江府啊,突然跑到他這戶部院子裡是什麼情況。
“殿下正房請,我們這幾日全都在忙著弄賬冊,算庫銀,屋子裡昏頭轉向,彆擾了殿下。”
盛弘硯跟他進了正廳,問道:
“不知李大人核算結果如何,是多了還是少了?”
李霖一聽,難道是陛下派六皇子來同他問話了?
趕忙應答道:“回殿下,必然不會少,我們還沒有算完,不過粗略統計了一下,國庫還是富餘出不少的。”
盛弘硯沒再細問,他今日本也不是來說這個事,隻是李霖在旁邊陪著,他總得找點話說。
“看李大人這通紅的雙眼,許是好幾日沒能睡上個好覺了吧,我這裡無事,大人不必陪著,可以先去忙自己的事情。”
李霖心底更是一驚,偏他被核算的任務壓得有些緊張,盛弘硯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愣是被他給想複雜了。
索性更加不能回去了,越讓他回去越決定呆在這裡。
盛弘硯的性情他不了解,這皇子來戶部,他怎麼能把人家就留在這裡亮相了呢。
於是連地方都沒動一下,屁股坐得更穩了。
盛弘硯總不能趕他走,很是無奈地笑笑,那既然這樣,就一起聽聽吧。
“二位大人。”因李霖在旁,盛弘硯也不再對江佑飛用舅舅相稱,“我今日聽聞了一件新鮮事,特來與二位大人分享請教。”
他語氣誠懇,但一說起來便帶著一絲怒氣。
還沒等江佑飛說話,李霖趕忙張口:
“殿下言重了,何來請教一說,是賜教。”
江佑飛麵色如常,眉頭卻不自主地皺了一下,剛誇完李霖這嘴,他就開始賣弄了。
盛弘硯沒同他假客氣,衝金子道:“拿來吧。”
兩人這才注意到隨從的小金子手裡還拎了一袋黑乎乎的布袋,手都染黑了。
他往當堂一放,敞開布袋讓他們兩個看了一看,
江佑飛不知他到底要說什麼,遲疑道:“這不就是炭火?”
“對,正是炭火,煩請二位大人猜猜這一點炭共花了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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