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仆從來報,走進來時瞥見跪在地上嘣嘣磕頭的喬掌櫃,徑直路過他走到康季達跟前,低聲耳語。
“行,我知道了。”
康季達眼皮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給了仆從一個眼色。
雖然對喬掌櫃的磕頭很是受用,但他頭都磕破了皮,倒也夠了:
“起來吧,我會說與喬大人,你先下去吧,我還有事。”
“是,那小的就不打擾統領了。”
康府門口,錢牧反複踱步等待,門人早把他晾在一旁,懶得管他。
上次被康季達貼臉懟,連門人都嫌棄他,可錢牧一點不吸取教訓,對康季達他打算更謙卑。
但對小小門人,他比上次還要趾高氣昂。
結果就是這一次他等得時間更久。
彆看那門人隻負責那一點小小的迎客事,但他把著的是一門關,不與這小人物處好關係,他就是進門都費勁。
可惜錢牧一點不懂這個道理,偏要拿自己那個知州的架子,回回自討苦吃。
“進去吧,我們統領有請呢。”
門人懶洋洋地抬了抬手,放他進門去了。
錢牧氣得袖子猛甩,恨不得抽那人兩個大嘴巴子,卻又不敢,指著他的鼻子留下三個字:
“你等著。”
說罷跑回了屋裡。
“康大人,您怎麼還有閒心坐在這裡喝茶呀,那沈明博在......”
錢牧進屋與康季達行了禮,見他坐在那裡不動聲色,心下著急,脫口便問。
康季達正因為能在喬唯庸跟前長一把臉而開心呢,錢牧這風風火火的樣子把他的好心情破壞了一半。
“怎麼了這是,慌慌張張,錢大人還質問上我了?”
康季達現在看誰都比看錢牧順眼,這家夥像一塊黏牙的糖,不過是用了他一次,這還甩不掉了。
錢牧整了整衣衫,訕訕一笑,道:
“大人,我這不是替您著急嗎,那沈家的案子您打算什麼時候敲定呢?”
康季達不禁撇嘴“嘖”了一下,怎麼這個錢牧比他還急?
“錢大人若有能力,現在就可以定案啊,卷宗齊全,人證也在,抓到罪犯定罪就是了,你京都府尹的案子你自己看著辦呀。”
康季達說完,舉起茶盞輕飲一口,轉而將那茶水吐了出來。
“都涼了還不給我換一杯熱茶!”
他這是一點沒把錢牧放在眼裡,自打進門,彆說給懶得與他說話,茶都不想給他倒。
錢牧來了氣,可底子虛。
要抓沈明博是他康季達當時深夜找他說定的,現在怎麼他倒不聞不問,當個甩手掌櫃了?
錢牧是想定案,可若他就這麼把罪安下去,那位新任左右軍都督能放過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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