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藺問渠的安排下,前鋒營抽調二十人,大理寺則派少卿吳瓊出麵協理。
恰好李霖耽擱多日的風寒總算是在這時候好得差不多了,雖還鼻涕流個不停,但他可沒心思再歇下去。
於是這猛然間,鄭沛身邊的人多了不少,原本這件事就隻有他和江佑飛兩個人在辦,許多事無法落實。
多出這許多人來,實在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
“鄭大人,此事一直由你主理,我從旁協助,尚書大人現下病體好轉,我便不多介入了。”
江佑飛沒得正式任命,依理他不該再參與這件事。
但這段時日相處下來,鄭沛早對他這個人了解清楚,拱手對他連連行禮:
“江大人這說得是哪裡話,沒有你,下官恐怕還在原地打轉不知如何是好呢,請江大人切莫嫌棄,仍與下官處理好此事。”
鄭沛說到底隻是內閣的一員小官,官階與江佑飛差了三四個品級呢,哪有對他呼來喚去的道理。
江佑飛本來不是那個意思,但自己心中亦打量著這時退出恐不合適,於是不再推辭。
藺問渠回到家中,匆忙吃了口飯便回書房去了。
藺音心想到自己白天的所見所聞,自打回家後就在腦海中斟酌著要怎麼與藺伯開口。
書房燭光閃爍,藺問渠埋頭鑽研著手頭文書,壓根沒留意門口傳來的腳步聲。
“父親歇下了嗎?”
藺音心照例提著梨湯,瞧了瞧書房門框,小心出聲問道。
“還沒有,是心兒啊,進來吧。”
藺問渠揉了揉困倦的雙眼,望向門口處,看到女兒的身影,麵上微露笑意。
“父親成日忙碌,女兒本不該打擾,可又實在想同父親說上幾句話,故而壯著膽子來了。”
她將乘梨湯的食盒雙手舉高,放到桌上,手腕左右甩了幾下。
這楠木食盒其實不算沉,她隻是故意多做了幾個小動作。
作為藺家幺女,頭開始她以為自己遇到嚴父,往後日子定要難過許多。
可來藺家這幾個月,她漸漸發現,藺問渠對小女兒的態度明顯與對三個二字的態度截然不同。
兒子們言語有失時,慎板伺候。
兒子們學業擱置時,慎板伺候。
甚至兒子們禮儀上稍有不周,亦少不了一頓板子。
有一次連著三日,藺洵那手掌都是腫的,那叫個觸目驚心。
而她就不一樣了,那塊慎板天生與她沒有緣分,藺伯在她麵前壓根就不會碰那塊木頭。
加上前幾次她最近表現不錯,幾次在藺伯麵前提出自己獨到的見解。
更引得他刮目相看。
饒是如此,在自己麵前,這藺伯仍是不苟言笑,一點看不出他對小女兒的疼愛。
所以藺音心在他麵前適當多一些沒有惡意的小心機,增進父女關係。
藺問渠心細,果然留意到了女兒輕甩的手腕,忙上前重新放了放那個食盒的位置,悄悄瞥了她手腕一眼。
“不算打擾,為父正好口渴了。”
“那父親喝些梨湯吧,女兒上次見您喝得香甜,便又吩咐小廚房做了些送來。”
“好,為父自己來,下次讓丫鬟送來就好了,不需你親自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