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音心立馬掉頭回了滄浪居,她等的人回來了。
沒一會兒,藺問渠便風塵仆仆回了家,雖然隻一天沒回來,但臉上卻是肉眼可見的疲憊。
張氏一聽來報,早吩咐下人熱飯去了。
“老爺回來了,怎麼不早點送信回來呢,我好讓廚房做點東西給你補補。”
“哎呀不用,我吃不下,就盛一點熱熱的菜粥來,在弄些小菜就著吃吃便是了。”
藺音心從丫鬟手裡拿過熱毛巾遞給他:“父親擦擦手。”
藺問渠接過,看看女兒,站在他麵前笑眯眯的樣子,還是那個乖巧的孩子。
再想到吳少卿那緊張的樣子,忍不住有些想笑。
“心兒,那日在街市上,你沒受驚吧?”
他此話一出,張氏與藺音心對視一眼,各自眼中都閃著一絲疑惑。
藺問渠難得主動關心起孩子來,語氣還這般和藹溫柔。
不過張氏隻愣了一下,便笑了:
“還得是女兒啊,老爺往日對那幾個小子哪會問這話,彆說是問,若誰失口說了聲害怕,恐怕要挨訓呢。”
一起生活二十餘載,張氏對藺問渠甚為了解,這話是說到了點子上。
藺問渠雖被說中,卻有幾分不快,臉微微發紅,沉聲道:
“瞧你說得,我有這麼無情嗎?”
張氏還沒說話,藺音心便在一旁接道:“有。”
那三個兄長一個比一個怕爹,還不是被您平時那不苟言笑的勁兒給嚇得?
女兒發話,藺問渠倒也無法辯駁,隻好不自然的咳了兩聲,掩飾這突然的小尷尬。
藺音心第一次見到這位老古板藺伯有點可愛的一麵,坐在他身旁,笑道:
“父親,女兒剛才是說笑的,您對幾位兄長的關心可是超過我呢,彆人不清楚,母親和我最是清楚您望子成龍的心情了,是吧母親?”
她這話說得才正是入了藺問渠的心坎,張氏“嘖嘖”兩聲,點頭笑道:
“瞧我女兒這張小嘴,實在是愈發甜了,你父親呀,對你們幾個孩子的愛那都是實打實的,雖然平日嚴厲,可他私下裡最護犢子了。”
藺問渠剛揚起的笑在聽到張氏這“護犢子”三個字之後又落了下來。
夫人說的話倒不錯,可怎麼就不如女兒說得那麼中聽呢。
“我就說我藺家的孩子哪是那麼容易就能被嚇倒的,那個吳少卿比我還擔心。”
“吳少卿擔心什麼?”
藺音心好奇問道。
“說是那日在街市上與你們在一起,怕你們幾個受了驚嚇。非讓我......”
藺問渠沒再往下說,他可不能想讓女兒誤會自己是聽了吳瓊的話才回家的,是他自己想回。
藺音心卻是立刻領會,嘴角輕揚無聲笑了。
吳少卿一定是擔心她的安危,在黑市她那般表現,像換了個人似的,也難為吳瓊,那麼內斂的人卻因為她在首輔麵前勸話。
“父親放心就是,女兒什麼事都沒有,還要多謝父親同意讓女兒出去長見識呢。”
藺問渠“嗯”了一聲,他這是嘴硬,其實直到現在他還在後怕,萬一幾個孩子真傷著,他簡直不敢細想。
“不過街上到底還是危險,以後儘量在家就是了。”
他這麼囑咐一句,熱粥剛好端上,張氏替他盛了一碗,又聊起了其他話題。
藺音心還想問白老五的事,不過看藺問渠吃得津津有味,便大概猜到了結果。
“老爺,老夫人叫你吃罷飯過去一趟。”
藺老太太屋中的許嬤嬤過來傳話,藺問渠點頭:“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