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四就是利用這一波船運之機,每年都從中賺銀票,可以說是靈台山的一大筆入賬。
秦鎮越為了維持黑市的運作,也是為了增加一筆收入,便幫著白老四從中打通關係。
漕運總督在他的疏通下,與他們是老交情,每年在官運的商船中都會給白老四加幾艘船。
可不要小看了他增加的這幾艘船,足夠他把想運的貨運走。
隻是今年白老四所用的船比往年多了兩艘。
兩艘船所能乘放的貨物可是很多,秦鎮越看過白老四送來的單子,貨物種類和數量倒是能對得上。
“大人是說太子那邊吧?他那頭用了大概八艘船,畢竟他的貨家是也琴,北塢那地方什麼都缺,需求大。”
秦鎮越搖頭,“不是也琴,就是咱們自己的船,也琴那邊的船用不著我操心。”
喬唯庸能猜出來那兩艘船八成是白老四用來運私貨了。
他這個人貪得很,黑市那邊的油水已經足夠厚了,可誰會嫌錢多呢?
不過這並不關他的事,擾彆人財路的事他懶得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是。
“老四做事一向靠譜,大人就放心吧,大概今年北邊的貨主比往年多。”
“嗯。”秦鎮越緩緩點頭,沒再說什麼,大概是打消了心裡的疑惑,“你那邊的事儘快弄好吧。”
喬唯庸可不像秦鎮越這般放得下手,他心思極細,在他麵前,細入針芒的小事都不會被忽略。
正因為他這樣的性子,才能在朝堂上扮演那個賢德的角色那麼久而不被發現。
有時候演著演著,他自己都信了,可每一個夜深人靜的黑夜,他都會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不光隻想要那個清白的名聲。
他想要的更多,名聲在他看來可不是用來奉獻於那些鬥大字不識一個的普通人,是用來給自己立威開路的。
他的手上不光要握著權,還要握著金銀。
喬唯庸出了秦府,並沒急著回家,吩咐車馬往另一個方向趕去。
白老四的私宅在那裡,他要把放貨的事與他議定好,不然開船日期臨近,炭火的事可就當真耽誤了。
白老四皮膚並不似市井勞作之人那般黝黑,他雖然手握一處產業,黑白通吃,像個山匪的角色,實際卻是個文弱之人。
他本人沒什麼武力,甚至看上去還瘦瘦的,由於長期在靈台山裡呆著,基本不怎麼見陽光,皮膚泛著一股慘白。
此刻喬唯庸對上他那雙狹細的丹鳳眼,正敲定著第一批放出多少炭火合適。
白老四眼珠轉動極快,說話聲音不高,但句句都說在點子上,沒有多餘的廢話。
他從一窮二白混成靈台山賭坊的老大,又替代黑市頭頭掌下所有靈台山的產業,最後甚至能擠進廟堂之間,替朝中大官做事。
靠得就是他這一張嘴和超乎常人的聰明頭腦。
這不是個普通人物,就連喬唯庸都要讓著他,對他有所忌憚,而且對他這個人了解越深,那股忌憚就越深。
“喬大人,我庫裡現在有將近七千箱,那日我剛於弟兄點過數目,現下沒有炭火還能捱一捱,並不很急,先放兩千箱如何?”
喬唯庸想都沒想就同意了,他和白老四的想法是一樣的,先不放太多。
“老四,在做生意這方麵,你比我要聰明得多,自然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