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
張日山聽到聲音,緩緩抬頭,提起身子,朝著張啟山的方向走過去。
“佛爺?”
“有沒有問出來,他們想帶堇年去哪?”
“還不清楚,我看,裡麵有的人是想‘獨占’,有的人想漁翁得利,隻有一個是有價值的,但是還沒問出來。”
張啟山抬頭看了眼天,外麵霧氣氤氳,逐漸的,霧氣變濃,已經開始往院子裡飄了。
他起身,走到三個人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
“最後一次機會,你們要去哪?”
三個人這時候還想著互相商量呢,哆哆嗦嗦的轉過頭去,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沒人敢說話。
“知道火車嗎?”
一提起火車,這三個人的表情更不對勁兒了,其中的一個人,不顧自己表情扭曲,想要伸手摳自己的喉嚨,卻被綁著,動彈不得。
他喉嚨裡發出赫赫的聲音,看起來想要開口說什麼。
“救救”
“我會說,去去”
他看起來是想要告訴張啟山他們什麼事情,不過還是晚了,他說了半天沒說出什麼有用的信息,隻在那乾嚎,最後嘴角流出一行血,張日山帶著手套,掰了他的嘴。
“佛爺,是毒,自殺用的。”
另外兩個人雖然沒發出聲音,但是掙紮的也挺激烈的,最重要的是,他們看起來不像是很自願的樣子。
張啟山抽出插在地上的刀,他有點小潔癖,後來強行給治好了,不過現在看到沒沾上血的刀,還是放鬆了一下。
“屍體搬出去吧,彆給他嚇著了。”
“至於礦山和火車,我們自己查。”
“是!”
張日山和個勤勞的小蜜蜂一樣,動作乾脆利落的把他們帶去了隔壁院子,也幸好他們是自殺的,不然等問完問題,他們處理的話,可不是這麼簡單了,高低得讓他們知道,覬覦彆人的人,特彆是佛爺的人,是什麼下場。
張啟山走進裡屋,屋裡麵的兩個人開開心心的聊著天兒,特彆是小堇年,絲毫沒有被綁架後的驚嚇,或者說驚嚇已經過去了。
他歎了口氣,不知道應該說堇年是心大,還是沒心沒肺,都不知道該誇他,還是該說他了。
不過有一點是明確了,他不能再拋下這小少爺了,最起碼也不能瞞著他,不然到最後,該擔心的還是自己。
他和二月紅的想法不謀而同,都想把他保護的好好的,讓他像一個小朋友一樣,快樂的長大,即使是在這樣的亂世下,也想給他最好的,讓他保持著這一份,他們沒有的天真。
但是事實卻狠狠的給了他一個巴掌,一味的保護,說不定還會讓堇年變得小叛逆。
二月紅把地下的事全交給了那個徒弟陳皮,而他自己則是管著梨園的事,至於堇年,二月紅不想讓他接觸地下的東西,怕因此生了禍患,而堇年又對梨園不感興趣,所以,看起來,堇年是沒有什麼事情可做的。
張啟山歎了口氣,但是哪有這麼簡單呢?他們都認為,隻要自己足夠強大,就能護住想要保護的所有人。
可現實是,他們想保護的人,也要有能自我保護的能力才行。
萬一他們沒發現這三個人的可疑,萬一他們沒跟上來,萬一他們沒有去看裡屋,光憑堇年自己,他能逃脫嗎?這個萬一是他們最不想看到的,可仔細想想,這個萬一,有可能他們再強大,也避免不了。
張啟山想了很多,但是在外麵隻是過了幾秒而已,他進來後,裡麵的兩個人都盯著他,結果好幾秒了,也沒見他說話。
堇年小聲的和齊鐵嘴叨叨“他怎麼了呀?是不是年紀大了,動作遲緩?我聽府裡的管家伯伯,經常這麼說自己哦!”
張啟山回過神,就聽見這麼個小寶貝,在誹謗自己。
“要試試嗎?”
堇年轉頭看他“唔?”
“要試試我是不是真的行動遲緩嗎?”
堇年感受到一股子涼氣,涼颼颼的,感覺嘴皮子會很疼,還是不試了吧
“不不要了哦。”
張啟山喊兩個人出去,齊鐵嘴把帶的東西放到了桌子上,清點。
堇年好奇的探頭“那三個壞蛋呢?”
張日山看了眼張啟山,淡淡的回答道“放了,你再也不會見到他們了。”
堇年沒明白,生氣的鼓著嘴“他們好壞的啊,我還沒有打他們一頓呢,三個壞家夥!壞壞壞!”
“怎麼不告訴我呀?這樣,他們走之前,我還可以踹他們一下呢!”
堇年踹了一下石凳子沒踹,動於是又在上麵模擬了好幾下,表達一下自己的憤怒情緒。
齊鐵嘴剛聽他說完,大概就懂了,這個見不到,是真的見不到啊。
約莫著是陰陽兩隔了,不過他也不傻,不會去同情這麼個傷害自家小少爺的人,更何況還是做過壞事的日本人。
他們乾的破事兒不少,也不知道佛爺和副官是怎麼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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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換身衣服,衣服臟了。”
“好歹把這小東西武裝一下,讓他走的不會那麼吃力。”
堇年抬頭,好奇的問他“小東西?我嗎?”
張啟山點點頭。
堇年突然的炸毛“你說誰是小東西?!你才是小東西呢!哼哼!”
張啟山挑眉,讓他過去換衣服。
堇年接過張日山遞過來的新衣服,看了看自己身上定製的紅衣裳,有些不舍,這可是二月紅親自給他設計的,他平常可喜歡穿了。
等他從屋子裡出來,幾個人都是眼前一亮。
看慣了小少爺那些溫潤小公子的打扮,這一身颯爽的便裝,更有氣勢了,像個小偵探。
堇年往下拉了拉帽子,不自在的扯了扯褲腰帶,這是張啟山他們帶的換洗衣服,對他來說有點過於大了。
張啟山上前,親自給他重新纏了腰帶,從自己的腰帶上抽出一把小巧的刀來,放在了他的腰帶上彆著,自己則是隨手從包裡抽了把備用的。
他低頭,伏在堇年的耳邊,嗓音低沉“回去送你一把好的,現在將就著。”
“喔。”
堇年答應下來,因為突然靠近的香甜氣息,從耳朵到脖子紅了一片。
好久沒吸吸了呀想。
還是張日山和齊鐵嘴提著包,堇年看不過去,最後落的手裡拿了個小水壺。
他渴了很久,但是又不敢一下喝太多,於是抱著個水壺和喝奶一樣,時不時的炫一口。
張啟山偶爾和他們換一下,幫忙提東西。
但是齊鐵嘴還是受不了了。
“佛爺!”
“說什麼要低調嘛,我好想念我的小毛驢呀,您非要把它拴在那破鎮子上,連個人看著都沒有,到時候我們回去,我的小毛驢還有你倆的馬,給人偷了怎麼辦啊?我們還能走回去不成?”
堇年看著哀嚎的齊鐵嘴,下意識的補了一句“我走來的啊。”
結果隻得到齊鐵嘴一個幽怨的眼神。
其實堇年還是有“作弊”的,他偷偷讓能量遊遍全身,所以走起來會輕鬆一點,不然也追不上他們。
不過齊鐵嘴不知道,隻當是這小少爺是鐵了心想要追上他們,所以毅力比較強,他還想著誇誇小少爺來著,能自己走這麼遠,真的是奇跡。
“停。”
張啟山不理他,但是突然停了下來。
他蹲下身子,戴著手套的手在軌道上麵撚了撚。
“咋了咋了,我們能歇會兒不?”
齊鐵嘴在後麵哀嚎,堇年因為手裡隻拎了個水壺,一點都不累,興衝衝的跑到了最前麵,在張啟山身旁蹲下。
雖然他什麼都不懂,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蹲下,但是看起來就好玩,這可是他第一次出來第一次走這麼遠。
在寶興的時候,有大團團看著他,時不時的就聯合著其他長的亂七八糟,奇形怪狀的動物,把他抓回那個祭壇,所以從來沒走出過內圍。
在陳姐的船上,他一般隻在夾板和陳姐的房間活動,在海上航行了幾個月,雖說是走了很遠,但是大海嘛,周圍的環境都長得一模一樣,就算他把這個船都玩遍了,也就那麼大地方。
到了德國,除了一開始被抱著參觀,還碰見個奇怪的人外,就一直被困在那個實驗室裡,比之前兩次還慘,除了潔白的牆壁,說著奇怪話的少年,還有時不時進來的實驗人員外,再也沒有彆的東西。
就算是被二月紅撿回家,他也隻有在侍衛,小廝,或者是大家的陪同下在城裡玩的經曆,所以,這是他某種意義上的第一次外出,自然是興奮的不行,恨不得變回原形去外麵滾上兩圈。
張啟山判斷完畢,拍了拍手,站起身來,起來前還不忘拍一拍旁邊蹲著的“小蘑菇”。
“這是一條新修的軌道,我們來對地方了。”
“哦喲,這小日本還挺有能耐的。”
鐵路都能修?問題是修在這裡乾什麼,周圍荒涼的要命,除了個破鎮子外就隻有這礦山了。
“簌簌簌簌”
“有聲音誒?”
堇年聽到聲音,這聲音搞得他耳朵好癢,忍不住的揉了揉,直到把耳根子揉得發紅。
張啟山製止了他的動作,輕輕捏了捏他紅到滴血的耳垂,防止他接著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