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深在重症監護室待了一周,轉到加護病房。
顏昕天天守在這裡,連家都不回。
本來身子就弱,這樣熬著,人更是消瘦一圈。
她也不聽勸,一定要待在這裡。就算傅佩找人把她送回去,沒過多久,她又會回來,還會故意躲起來,在沒人看到的地方守著。
如此一來二去,傅佩隻是讓英姐照顧好她。
本身她還是個公眾人物,一直進進出出,難免要被記者跟上。
周聿深車禍重傷,昏迷不醒的事情,不能泄露出去。
晉平高速上發生嚴重車禍,在當地新聞上出現了一次,由於是很簡易的一條口頭播報,加上晉平本地的頻道沒有什麼影響力。再者,這場車禍中,並沒有無辜的受害者。
事件就不容易擴大化。
傅佩還親自走了一些關係,加上陸家那邊也做了點事,這場車禍也就這樣無聲息的被擺平了。
不會再有人提起。
大雨過後,地麵上連一點痕跡都沒有。
傅佩坐在床邊,看著周聿深毫無血色的臉,脆弱的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碎掉。
她心口被壓著,幾乎要透不過氣來。
對此,醫生也沒有辦法,她把能請的專家全部都請了一遍,反複的會診,都無能為力。
沒有一個醫生能夠明確的告訴她,周聿深什麼時候會醒,甚至連會不會醒都不能夠確定。
這時,顏昕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個人。
顏昕小心翼翼的說:“伯母,陸時韞來了。”
傅佩麵色一沉,慢慢擦掉臉上的眼淚,轉過頭,目光陰鷙,“你回來了。”
她的聲音沙啞低沉,聽不出情緒。
但這種時候,越是沒有情緒,就越是不好說話。
陸時韞眉目淡然,“是。聿深的事情,我母親打電話跟我說了,但北城那邊有個患者需要我親自留守,一直到昨天為止,才正式的脫離危險。”
“是嗎。”傅佩轉過身,從他身側走過時,“出來聊幾句。”
這一刻遲早要來。
陸時韞跟著她出去,一路行至走廊儘頭,這邊有個吸煙室,傅佩從包裡拿出一盒煙,自顧點上。
她用力的吸了幾口,企圖來壓製自己即將要失控的情緒。
一根煙很快就抽完,她又點了第二根,點煙的時候,她問:“顏熙呢?”
一周過去,沒有任何關於顏熙的消息。
前兩天,溫迎還特意跑來找人,顏熙的手機打不通,各種聯係方式都聯絡不上,跟人間蒸發一樣。
傅佩其實也沒真的花心思去找人,這一周時間,她一顆心都撲在周聿深的身上。
怕他出現什麼狀況,每晚都在做噩夢。
除此之外,她還需要代替周聿深處理公司的事務,還要壓新聞。每一件事,都要比找顏熙緊要。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暫時安定下來。
可她的心無法安定,她需要一個能讓她出氣的人。
這個人,當然就是這件事的罪魁禍首。
陸時韞:“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