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熙也沒有多問,身邊有沒有人,對她來說都一樣。她還不至於到不能自理的地步。
周聿深語氣嚴厲,“你自己都不上心,還指望誰來給你的事情上心?”
顏熙沒在手機上得到他的回複,看到他本人,就再問一次,‘溫迎什麼時候能出現?’
“你現在還有心思關心彆人?”
顏熙:‘你說過隻要我順從,你就會讓她回來。我什麼都可以做,隻要她能夠平安的回來。孩子生或不生,由你來決定,我們的婚姻離還是不離,也是你說了算。我以後都不會有自己的意見和想法,我求你幫幫溫迎,彆讓她出事。’
‘她隻是幫我,錯的是我。’
她現在心裡唯一擔心的,就是溫迎了。算算日子,都已經過去四五天,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這太奇怪了。
這一刻,顏熙眼裡流露出來的擔憂,顯得她那樣鮮活,也終於有了情緒的波動。
可她的情緒,僅僅隻是為了溫迎的安危。
周聿深不動聲色的看著她,麵對她的焦急,無動於衷。
半晌後,他平靜的問:“媽媽有沒有跟你說過,她已經跟醫生商量好了,這兩天就要給你做引產手術。”
顏熙聞言,表情凝住,很快又恢複常色,用力抿了下唇,比劃道:‘我隻想知道,溫迎到底出了什麼事,什麼時候能夠回來。’
周聿深冷笑,“當你的孩子真可悲,在最該打掉他的時候,你想留住他。當他成型,有了意識之後,你又可以冷漠到不顧他的生死,隻想著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周熙,你說你這樣的人,怎麼配當一個母親?”
顏熙眼眸微顫,低垂了眼簾,視線都不敢落在自己的肚子上。
當她的孩子真的很可憐嗎?是的,真的很可憐。
周聿深的話無疑在加重她的負罪感。
她不配當母親,也不配做彆人的朋友,更不配當周家的人。
她的臉一寸寸的白了下去,心裡的石頭越來越沉,壓的她透不過氣。
她的手指一點點的收緊。
周聿深看著她泛白的指尖,問:“告訴我,你到底還想不想要這個孩子?”
顏熙下意識的搖頭。
在被貶的一無是處之後,她還有什麼資格說要孩子?
她究竟還有什麼理由,在周聿深麵前據理力爭,告訴他,她想要這個孩子。
她要,她有罪;她不要,她也有罪。
她本就不多的自信,已經被徹底的擊碎,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活著都是一個錯誤。
她都是個錯了,又何苦要讓孩子來到這個世界,跟她一起承擔錯誤,跟她一起償還她欠下的人情債。
病房內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沒有一點聲音,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輕重不一。
半晌,周聿深輕笑一聲,冷淡的說:“我是多此一問,如果你真在乎肚子裡的孩子,你就不會那麼乖覺的躺在這裡。”
之前都能想儘辦法逃跑,現在怎麼就不能呢。
是因為真的不再喜歡,所以對肚子裡的孩子,就沒有那麼的重視。
留也可以,不留也可以。
周聿深:“醫生有沒有跟你說過,你這一胎如果保不住,以後可能就很難再懷孕。你難道不想給陸時韞生孩子嗎?”
顏熙緩緩抬起眼,對上他黑沉的眸子。
他眸中閃過諷刺,“我是真不該對你心軟。”
顏熙眼中露出一點茫然,不自覺的笑了下,覺得這句話有點好笑。
心軟?哪方麵的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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