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佩站在旁邊,看到顏熙的樣子,心口刺了一下。
畢竟是看著長大的孩子,總是有幾份情在,看到她這樣,心裡也會不舒服。更何況,還是被彆人欺負。
在傅佩的內心深處,清醒的明白,造成今天這個局麵的人,不是顏熙,也不是陸時韞,是她自己的兒子。
可她作為周聿深的母親,在外人麵前,自然是要護著自己的兒子。
在這三個人裡,隻有顏熙是可以被犧牲掉的。
所有的罪過,都放在她身上,是最合適的。
她自己也是女人,最清楚顏熙要受什麼樣的苦,會有多難受。但是沒有辦法,她要顧全自己的兒子,那就隻能委屈彆人。隻能說,顏熙自己沒有本事,像她這樣的身份,就應該找準自己的位置,要明白,哪些事情該做,哪些事情不該做。
做了以後,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都得自己承擔。
她沒有靠近,就站在三步之外的地方,前麵也沒有人遮擋,大概是故意給她留的位置。
不管怎麼說,她既是顏熙的養母,也是顏熙的婆婆。
出了這樣大的事情,以她的身份,自然是要站出來給她出頭的。
阮馥這會蹲在陸時韞的身側,她完全不在乎顏熙的生死,她隻在乎陸時韞。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手指無限接近陸時韞的手,隻一紙之隔。
她的視線慢慢往上移,“你是不是瘋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你當初說你要學醫,我沒有阻攔你,你做什麼我都全力支持。你努力了那麼久,終於走到了行業的頂尖,這還沒有開始大展身手,你的手卻廢了!你這麼多年的努力,全部都白費。”
“陸時韞,你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搞成這樣,你丟不丟人?你還要不要臉?”
阮馥壓抑著怒火,聲線顫抖,聲音不響,卻十分的用力。
額頭的青筋暴起,眼裡含著眼淚,最激動的時候,眼淚從眼角滴落下來。
陸時韞緩慢的扭過頭,眼眸黑沉,深不可測。眼底沒有絲毫情緒,可這種眼神,對著誰都可以,偏偏是對著自己的親生母親,就不可以。
他什麼都沒說,卻不亞於在阮馥的心上插一把刀子。
阮馥嘴角抽動,用力抿了下唇,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說:“跟我回去,不要再管她的事。你根本就不應該摻和進去!她是彆人的妻子,肚子裡還懷了彆人的孩子,你這是在當第三者!以你的身份和地位,你用得著嗎?”
“這世上沒有女人了嗎?要你對著一個啞巴,做這種事?!”
阮馥已經壓不住火,眼下旁邊還有那麼多人看著,她受不了自己的兒子,跪在顏熙的身側,還表露出這樣情深義重的樣子。
“你給我起來,給我起來!”
然而,陸時韞紋絲不動。
阮馥猛地抬頭看向傅佩,厲聲道:“顏熙弄成這個樣子,你不通知周聿深嗎?這種時候,他當丈夫的,就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妻子嗎?還是說,你這個當母親的,也不想讓他倆在一起,想見死不救。”
傅佩臉色驟變,怒道:“你還有臉說?顏熙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告你故意傷人罪!”
阮馥還想說什麼,陸時韞突然握住她的手腕,用力的將她的手扯開,說:“如果你覺得我丟人,那麼你可以不要我這個兒子。”
他的語氣冷冰冰的,沒有任何情緒。
阮馥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她緩慢的扭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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