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口中兩人像是認識的語氣,讓祝卿安心中隱隱有所猜測。
不,不可能。
她見過轎子裡麵的屍體,儘管被血汙遮臉,也能依稀分辨出,這應當是個年紀不大的人。
而在自己的印象中,那個人善於照顧人的她,應當更加成熟,長相應該更加知性才是。
反觀這張看起來人畜無害,還帶著稚嫩味道的臉,不可能是她。
祝卿安是這樣想的,並且為了驗證自己心中所想,她一把拉開簾布。
刺眼的紅色布料映入眼中,心中的不相信,開始變得恐懼起來,人也如同僵屍一般,手腳僵直。
屍體的遮蓋物很單調,看起來應該本來就是其身上的衣物。
刺紅色的布料,分不清是染料的顏色,還是鮮血的顏色。
近距離仔細觀察之下,祝卿安才發現,屍體臉上的血漬,應該是從那凹陷下去的眼皮裡流出來的。
濃重的血腥味中,夾雜著一股熟悉,令人安心的味道。
祝卿安想到了什麼,手指顫抖的觸向那正在刺痛的眼睛,她已無法欺騙自己。
“她是誰?”
祝卿安不敢伸手去確定,便出聲問起外麵的人。
“如果貧道記得沒錯的話,是叫,白清歌吧。”
話才剛落音,國師便感覺胸口一悶,氣血上湧,嘴裡也泛出腥甜。
“就算你對我有再造之恩,再敢胡言亂語,我就殺了你。”憤怒的嗓音,壓抑顫抖道。
“貧道沒騙你,不信,你可以親自確認。”國師捂著胸口處,艱難的回應道。
他天資自詡不錯,修行也有一甲子之數,如今卻被一個小丫頭壓製成這樣,如山嶽般的壓力讓他喘不過氣。
難怪當初那個邪修,竟能打破天道,導致千百年來,再無一人飛升。
看來自己是真的選錯了,若不是執意用靈氣修煉,今日,他便可利用皇帝的資源成就自身,終究是人算不如天算。
國師身體猛的一鬆,他也狼狽的坐靠著調息。
不可能會是她的,因為前不久她們才說好了,是拉勾立過誓的,要是不遵守
祝卿安萬般不願的觸摸上那張,辨不清真容的臉。
那張臉,她觸摸過千百次,不可能出錯。
手指每移一寸,心便跟著顫抖一分,直到末尾的嘴唇。
摸起來有些粗糙,像是缺水,已經開始起皮了,明明前不久還是如此的水潤、光滑。
為什麼會這樣?不該是這樣的。
本該暖洋洋的身體,現在變得好涼。
抱上去,連自己都會跟著被凍僵。
現在的她,真的是舉世無敵了,可現在卻連兩隻手都暖不熱。
她們之間的誓言,本來就隻有美好的期許。
而所謂的懲罰,其實一直都明晃晃的擺在那兒,隻是她從沒真正想過
國師也不知道裡麵到底過了多久,隻記得祝卿安出來時,手裡輕輕抱著那本該躺在轎子裡的屍體。
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像是抱著什麼易碎的絕世孤品一般,仿佛隻需要大一點的一陣風,都會將人給吹散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雖然不至於被一陣風吹散掉這麼誇張,但要是不好好抱著,是真的有可能散成一灘。
也是國師找不到靈根及時收手了,不然,恐怕連腦子也逃不過被翻找的命運。
“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