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州回到家裡,已經是半夜。
他徑直上了二樓,推開薑喬的房門,腳步放的很輕。
小姑娘蜷縮在床上的身影,姿勢像是一隻受傷的小貓。
粉色睡裙輕輕覆在大腿根處,白皙的細腿露在外麵,結白的小腳輕輕勾著被子,毫無察覺自己的嬌態。
裴宴州的目光微暗,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他走到床邊,坐下,伸手輕輕把被子拉高,蓋住她暴露在外的雙腿,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紅潤的臉上。
薑喬的眼角微微泛紅,像是剛哭過不久,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
他皺了皺眉,帶著薄繭手指輕輕摸上她的眼角。
“哭什麼?”裴宴州的聲音低沉輕柔,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寵溺,“嬌氣。”
想起走之前的失態,他伸手掀開女孩的頭發。
月光灑在她的雪白頸項上,赫然映出一片青紫的指印。
那痕跡觸目驚心,裴宴州的眉頭更緊,眼中閃過一絲懊惱。
明明沒用多大力氣,怎麼就弄傷了她?
薑喬在夢中覺得脖子上癢癢的,不禁微微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彙,一時間都怔住了。
“把你吵醒了?”
裴宴州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僵硬,聽起來沒什麼感情。
薑喬看見是他,就立即氣呼呼地扭過身了,背對著他,聲音悶悶的,“小叔來做什麼?是覺得今天訓得還不夠,現在又來繼續嗎?”
裴宴州捏住她的肩膀,輕輕一轉,把她的身子翻了過來,正對著他的眼睛。
她的眼眶裡淚水盈盈,水潤的眼圈紅得發亮,仿佛隻要再一眨眼,淚水就會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裴宴州的手指擦過她的眼下,聲音低沉,“怎麼又哭了?”
薑喬撅著嘴,長長的睫毛一眨,眼淚真的如珍珠般大滴大滴地掉了下來,嘴裡卻硬撐著,“我沒哭,我這是犯困。少汙蔑我!”
裴宴州看著她,嘴角微微揚起,“犯困?”
“困。”薑喬氣呼呼地點頭,聲音裡帶著濃濃的鼻音。
裴宴州打開床頭櫃,從裡麵拿出一小瓶藥膏,“先把藥塗了再睡,不然明天更嚴重。”
薑喬扭過頭,不情願地嘟囔道“不要,我要睡覺。小叔要是沒什麼事就出去吧。”
裴宴州的手在半空中頓了一下,半晌後,他低聲開口“今天是我的不對,不該對你發脾氣。”
薑喬的目光移到他的臉上,眼裡的淚光在燈光下閃動,“為什麼忽然凶我?”
“你說呢?”裴宴州看著她,臉上的表情淡了下來。
“不管因為什麼原因,你都不能凶我。你說過,你會一直對我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