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光暈在眼前模糊成一片,刺鼻的消毒水味撲鼻而來。
薑喬緩緩睜開眼睛,意識逐漸回籠。她微微動了動嘴唇,聲音沙啞地像是從沙子上滾過。
“這是……哪兒?”
肩膀的刺痛感驟然刺來,像是尖利的東西刺穿了皮肉。
薑喬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嗯。”
“忍著點,子彈馬上就出來了。”溫和而醇厚的聲音從頭上傳來。
喬嶼小心翼翼地將子彈夾住,手法極其穩重,一點一點將其從薑喬的身體裡拉出。
好疼!!!!
薑喬無法忍受地喊了出來,密密麻麻的汗珠從臉上滾落,混合著眼淚,落到雪白的白布。
“姐姐,你撐住!這裡沒有麻醉,再忍一下,好不好?”
霍笑安緊捏著手術台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大滴大滴地從眼眶滑落。
喬嶼將一旁的毛巾扔給霍笑安,“塞進嘴裡,彆讓她咬到舌頭。”
薑喬用力地咬住毛巾,疼痛使她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刺耳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突兀。
鈴聲持續了一會兒便掛斷了,沒過幾秒鐘,又不依不饒地打了過來。
喬嶼瞥了一眼響個不停的手機,冷靜地說道“去看看是誰。”
霍笑安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薑喬,他拿過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讓他瞬間皺起了眉頭,眼中浮現出憤怒。
“是裴宴州,剛才就是他打傷了姐姐!”
喬嶼眉頭微動,溫潤的臉上閃過複雜。作為薑喬的上司和老師,他自然清楚她與裴宴州之間的關係。
沒等霍笑安掛斷,電話再次響起。他憤憤不平地低吼,“有完沒完!”
電話?
小叔的電話?
薑喬艱難地睜開眼睛,聲音沙啞虛弱,“接通,我來說。”
霍笑安看著她蒼白虛弱的臉,肩上還是血肉模糊,心中充滿了不忍“可是……”
喬嶼打斷了他的話,平靜地說“手機拿過來。”
霍笑安點開通話鍵,放在薑喬的耳邊。
“喂,小叔?”薑喬的聲音依舊帶著一絲虛弱。
“剛怎麼不接電話?”裴宴州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不易察覺的急迫。
薑喬虛弱地笑了笑,“剛在寢室裡睡著,沒聽見。”
裴宴州似乎察覺到了她聲音中的異樣,語氣變得嚴肅,“是不是生病了?我過去學校看你。”
“不用了,我就是有點困。”
“困就早點睡,周五下學我去接你。”
薑喬閉上眼睛,氣息漸弱,停頓片刻才發出了聲音。
“好。”
裴宴州掛斷電話,喬嶼迅速地將紗布纏在她的肩膀上。
霍笑安眼眶發紅,語氣裡滿是不甘,“他都那樣對你了,你還想著回去?他打傷了你,薑喬!”
薑喬的聲音低沉而虛弱,幾乎聽不清,“赤狐或許是他的敵人,可是薑喬,永遠都是裴宴州的家人。”
說完,她意識再也支撐不住,昏睡了過去。
狹小的手術室裡,喬嶼脫下染滿血的手套,推了推金絲眼鏡,用毛巾擦了擦薑喬臉上的汗。
“你們這次的任務完成得不錯,接下來我會繼續處理。你們可以趁這段時間休息一下。”
“至於霍家的事,我會繼續派人幫你盯著。”
霍笑安沒有說話,目光看著昏迷中的薑喬,心中像是要萬千個小蟲子啃噬一樣疼痛的不能自已。
“你真的要讓她回裴家?不如趁這兩天我帶姐姐離開這裡,和裴宴州徹底斷了聯係!”
喬嶼擦拭著手術刀的血,淡淡地說“sp一向不乾涉成員的選擇,所以去與留,要看薑喬自己。你覺得,薑喬會舍得離開裴宴州嗎?”
霍笑安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起眼來,目光堅定“喬哥,我要回去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