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夜市街道,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搖搖晃晃地走來。他的衣衫皺巴巴的,滿身酒氣,臉色灰暗得像是抹上了泥土。
“今天又輸了!真他媽的倒黴!”
張嚴抹了把臉,渾濁的目光無意間掃過桌前的薑喬,突然睜大了眼睛,臉色變得猙獰可怖。
“薑喬?!是你這個賤人!你居然沒死!!”
這聲辱罵像炸雷一樣震動了周圍的人群。
孫茜、袁祁言一桌原本正在玩著,聽見這聲音都是一愣。
薑喬皺起眉頭,正想著怒懟。可當她看到來人時,臉上瞬間失去了所有血色。
怎麼……會是他?!
那些被她努力封存的痛苦記憶,在這一刻,如暴風驟雨般席卷而來。
周圍聲音儘消,隻剩下強烈的窒息感。
手指下意識地捏住裴宴州的手指,微微發顫,像是溺水的想要極力地抓住救命的稻草。
“小叔。”
裴宴州看到薑喬的慘白臉色,眼神冰冷地看向張嚴,臉色陰沉得如同烏雲壓頂,“不想死就滾開!”
張嚴掃了一眼裴宴州,露出一個極其惡心的笑容,“嗬,這就是你的姘頭嗎?你都被賣給我了,居然還敢去找男人!你起來,現在就跟老子回去!”
賣給他?什麼意思?
裴宴州猛地看向薑喬,看到她隻是一言不發。
一時間,他像是明白了什麼。
心臟像被撕裂了一樣,強烈的自責和痛苦幾乎讓他窒息。
他的小玫瑰到底都遭遇過什麼!!為什麼他全然不知?
霍笑安聽到這話,臉色瞬間陰沉如鐵。他猛地站起,抓住張嚴的衣領,憤怒地吼道“你他媽說什麼?”
張嚴死豬不怕開水燙地笑著,“你們不知道吧?兩年前薑喬被賣給了老子。老子可是花了兩百萬才把她買下的!可是她竟然砸傷了我的頭跑了!”
“後來追過去的人說她跳了河,我還以為早就被淹死,原來竟然是逃到了這兒!!”
薑喬咬緊下唇,唇瓣也蒼白地失去了血色。
兩年前,她剛離開南城就被一群綁架犯抓住,隨後被賣進一個黑暗的村子。
那些人把她困在一個陰暗的房間裡,剝奪了她的一切生活條件,不許她喝水,也不給她飯吃。稍有不順就會遭到毒打。
後來,一個醜陋的男人進來說要跟她“洞房”。她假意順從,趁他放鬆警惕,就用石頭砸了他的頭,光著腳就逃了出去。這個男人,就是眼前的張嚴!
沒過多久,就有一群人追了上來,手裡還拿著獵槍,胡亂打在她的腳下。她滿身是傷,無處可去,就跳進了河裡。不知道遊了多久,終於在體力不支時失去了意識。
醒來時,她已經在醫院裡,救她的人是喬嶼。
裴宴州聽著張嚴越說越過分的話,心臟如被生生捅了一刀,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為什麼兩年前沒有讓人擴大範圍找她?
強烈的悔恨如潮水般淹沒了他,身上的氣壓也越來越低。
霍笑安已無法忍受,揪著張嚴的領子,一拳一拳地重重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