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燥的沙地上,霍笑安懶散地坐著,身上的白襯衫已經被泥沙和鮮血弄臟,胳膊上幾處傷口正被軍醫細心處理。
看到裴宴州冷著臉過來,霍笑安立即皺起了眉頭,勉強撐著站起身,聲音裡透著不滿“薑喬呢?為什麼不讓我見?”
軍醫的手一抖,紗布從霍笑安的手上滑落在地。
這小子態度這麼囂張,不要命了?!
正準備撿起時,裴宴州的低沉嗓音驟然響起,森冷地如同寒風吹過“都先回去。”
軍醫們身子一抖,迅速收拾好器材,像是被狗追著似的,眨眼間就跑了個沒影。
裴宴州的目光如刀般刮過霍笑安,下一秒便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毫不客氣地將他從地上拽起,徑直拖向後方的石頭屋。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石頭房的門被重重關上。
裴宴州將霍笑安狠狠按在冰冷的牆壁上,一隻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力道之大,幾乎讓霍笑安喘不過氣來。
霍笑安被掐得臉色一陣發青,眉頭緊鎖,疼得幾乎要罵出聲“你有病吧?放開!”
裴宴州的目光銳利如刀,聲音低沉冰冷,像是從地獄裡走出的修羅,“薑喬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霍笑安忍不住咳嗽了兩聲,眼神慢慢警惕起來,“你什麼意思?”
“她是什麼時候加入的sp!”裴宴州聲音沒有波瀾,但每個字都像刀鋒般帶著致命的壓迫感。
霍笑安冷笑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好,那我換個問題。”裴宴州眯起眼睛,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脖子上的壓迫感讓霍笑安的臉色越發蒼白,“三個月前,薑喬是不是去過南城黑市?”
“這重要嗎?”霍笑安微微挑眉,不放過裴晏州臉上絲毫的變化。
裴宴州的手指驟然收緊,目光愈發冷峻。
他已不需要再聽答案,霍笑安的反應已經暴露了一切。
“誰讓她去冒險的!”裴宴州的聲音低沉,殺意從心底不斷湧現。
他連碰都小心翼翼的女孩,卻被人推到風口浪尖,還屢次傷成這樣!
霍笑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看來,你還真是一點都不了解她。”
“薑喬不是你養的金絲雀,也不是捧在手裡嬌嫩的花。她是會為了理想,甘願付出生命的人!”
裴宴州的手指忽然頓住,接著慢慢鬆開。
是啊,他似乎從來都不知道,真正的薑喬到底是什麼樣子。
霍笑安終於得以呼吸,揉著脖子後退了兩步。
裴狗!勁兒這麼大是要把他掐死嗎?
裴宴州冷冷地看向他,嗓音如冰“管好你的嘴。否則,我會親手要了你的狗命。”
霍笑安頓時氣個半死,惡狠狠瞪了他一眼,“還是管好你自己吧。要是敢傷害姐姐,彆怪我用意大利炮把你轟了!”
他知道裴宴州不會對薑喬做什麼。但是,他還是要警告裴宴州,姐姐的身後,還有他這個依仗!
離開房間後,裴宴州的內心依舊翻湧不息,情緒如同暴風雨般難以平複。
他徑直走進拳擊室,揮拳對準沙包,出拳狠厲,拳頭與沙包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音。
他不停地揮拳,仿佛想要將所有的憤怒和痛苦還有難言的鬱氣都宣泄出來。
兩個小時過去,沙包早已被他打得四分五裂,裴宴州卻仍不肯停下,又換上一個新的,繼續發泄。
當秦嶽推門進來時,映入眼簾的,是裴宴州坐在拳擊場邊,雙手鮮血淋漓,血珠一滴滴落在地上,已經滲透了拳套,幾乎血肉模糊。
秦嶽的心猛地一沉,連忙快步走上前,滿臉驚色,“總長,您的手怎麼成這樣了?我馬上給您包紮。”
裴宴州卻沒有動,像是陷在一片陰霾之中,整個人被深沉的灰暗籠罩,連眸子裡都蒙上了烏雲般的陰翳。
他低聲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種難以名狀的疲憊“秦嶽。你說……”
“如果你愛的人,對你下過殺手。你會怎麼樣?”